第97章(第2/3頁)

這處浮屠境以虐戀情深為主打,估計從沒遇見過比它更能灑狗血的人,一時間承受太多無法消化的信息量,怔怔卡了頓。

在片刻停滯後,謝逾選擇放棄這群亂舞的妖魔鬼怪,往越來越扭曲的主線上狂奔。

“各位都是為情所傷,今日來了崇嶺,不如借酒消愁。”

謝逾抿唇笑笑,繼而斜斜靠在椅背,語氣輕佻:“周小姐,為道長們斟酒罷。”

周倚眉眸光微沉。

倒酒向來是侍女丫鬟做的事兒,他此番一席話,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她,當年高不可及的周家大小姐已再無權勢,任他擺布。

還真是小肚雞腸啊。

若是在平日裏,寧寧早就拔了劍上前,但如今礙於浮屠境限制,不得不候在一旁等待劇情發展。

她本是懨懨拿手撐著腮幫子,一言不發盯著周倚眉瞧,等後者拿起酒壺,突然飛快眨了眨眼。

白裙女子纖細窈窕,因病弱無力,起身前行時身形微晃,輕輕咳了聲。

她竟是以左手拿著酒壺,右手雖然也覆在瓷器之上,五指卻綿軟得像是毫無力氣,僅僅能做出一個“拿”的姿勢而已。

周倚眉的右手出了問題,很可能無法再用。

這樣一來,謝逾讓她斟酒的用意,就要更為險惡幾分。

她被折磨得渾身乏力,只能憑借一只左手支撐整個沉甸甸的酒壺,於是毫不意外地,在給謝逾倒酒時手臂輕顫,將酒水灑落些許。

這也正是謝逾的目的。

“怎麽,莫非周小姐已經連斟酒都——”

眉目間盡是陰鷙的青年冷聲一笑,白玉般的面龐浮上淡淡薄霜,正要開口羞辱,卻聽見不遠處另一道清脆的女聲。

“時隔多日再想起真霄,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便是那天在望月山上。”

寧寧很是感慨,難以自拔地陷入回憶:“他剜了我的心頭血,救下白月光後打算禦劍離開。可我靈力盡散,根本無法駕馭星痕劍,那狗男人冷笑著看著我,竟然說——”

“怎麽,莫非你身為劍修,已經連禦劍飛行都做不了?”

謝逾噎了一下。

這好像是他剛剛打算說的台詞。

“去他的禦劍飛行!他難道還不知道,我剜去心頭血後會是何等虛弱?既然那麽愛飛,幹脆就斬斷那廝雙手雙腳,剔他靈髓毀他血脈,把他綁在劍上放風箏好了!腦袋可以當球踢的狗男人!”

寧寧氣呼呼地說完,末了擡起眼睫,朝謝逾輕輕一勾唇:“魔君大人,你說是吧?”

謝逾:……

謝逾:“好、好像,是的吧。”

雖然這樣說,但為什麽會莫名有種我罵我自己的錯覺呢。

被寧寧這樣一折騰,謝逾把之前準備好的台詞忘了個遍,周倚眉朝她投去感激的視線,身形稍稍一側,來到顧昭昭面前。

她們倆曾經一個小姐一個侍女,如今彼此間的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顧昭昭見到她,唇角溫和無害的笑意更甚:“多謝小姐。”

周倚眉斟酒時背對著謝逾,形成一片封閉的視覺死角,因此他很難看見兩個女人間的具體動作。

可寧寧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周倚眉把酒壺往下斜傾的瞬間,顧昭昭手臂一晃,正好擊在她受傷的右手上。

隨即便是右臂猛顫、酒壺落地,瓷器碎裂的脆響猝不及防響起,還伴隨著顧昭昭一聲倉促的驚呼。

哇哦。

寧寧在心裏為她鼓掌,這惡毒女配的味道真是有夠正宗。

“怎麽回事?”

謝逾如同遭遇降智光環,本就岌岌可危的智商不斷—1——1—1,惡龍咆哮:“昭昭!你有沒有受傷!還有你!周倚眉!你這女人究竟想玩什麽花樣!”

希望此人葬禮上的鑼鼓聲能比這個好聽。

寧寧默默捂住耳朵。

“我沒事,你不要怪小姐,都是我——”

“真霄那都不算什麽,最令我恨入骨髓的,是我那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哥哥。”

白曄冷聲呵呵,毫不留情打斷顧昭昭的聲線:“那日大雪封城,他與我並肩行在長梯之上,忽然就自行滾了下去!等何小晨將他扶起,那混賬東西居然厚著臉皮說——”

“我沒事,你別怪弟弟推我,都是我不好,要是再小心些,就不會從梯上落下來。”

顧昭昭哽了一下。

這好像是她剛剛打算說的台詞。

“我只想說滾啊!真那麽喜歡滾樓梯,給小爺去滾啊!我要真想害你,難道還會用如此白癡的方法?你弱智也就算了,能不能別把我也拉下水!害你?你也配?真會給自己加戲!”

顧昭昭面如死灰,顫抖著低頭扒飯。

“還有何小晨!那樣拙劣的手段她居然也信?如此腦子,慘烈得像一樁冤案!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她,我呸!自作多情的傻子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