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色蓮12(第2/4頁)

若沒有被凈空發現佛典之事,自然該如何投緣便如何投緣,可在盜竊舍利子的大罪面前,這點投緣又算得了什麽?

霍危樓未曾細說,又問:“馮侖這幾年在京中,和吳瑜走的可算近?”

這般一問,王青甫蹙眉道:“這幾年,吳兄在京中交好者不多,下官算一個,和馮老的話……似乎不怎麽走動。”

馮侖由洛州升入京城,按理說他也喜好佛法,會和同樣禮佛又曾共事過的吳瑜走的近才是,可二人偏偏沒什麽走動,莫非是故意如此,不願引人耳目?

霍危樓又問了幾句便令王青甫退下,很快,吳瑜走了進來。

霍危樓仍然問了凈空與誰交好的問題,吳瑜便道:“和馮大人最熟稔,馮大人禮佛,且又是洛州父母官,經常來寺裏和凈空大師講經,除此之外,在我們剩下三人裏便是和下官會投緣幾分,下官也頗信佛,因此當時來舍利大典頗為歡喜,還請教過凈空大師幾個問題。”

此言和王青甫所說吻合,霍危樓又問,“凈空出事之前,你可曾見過他?”

吳瑜嘆了口氣,又搖頭,“不曾,下官還記得前一日,我們分頭搜查寺內各處,嶽將軍和馮大人負責盤查僧眾,下官和王兄負責搜查禪院房舍,忙了一整日,焦頭爛額的,忙完了,便都立刻回禪院歇下,也顧不上其他了,當時事情大,陛下前腳走,我們後腳便覺得要丟頭上烏紗了,當真是半點都不敢大意。”

此問霍危樓問過他們三人,而他三人所答,也幾乎一模一樣,無論兇手是誰,此刻都已經提起了警惕之心,多言多錯,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馮侖升入京城之後,與你們誰走動多些?”

吳瑜想了想,“都走動的少吧,我們在不同的衙門,馮老年紀也大些,下官和王兄在十年前就相識了,這些年來,唯獨和他走動多。”

吳瑜看著無所隱瞞,卻也無絲毫破綻,霍危樓略一沉吟,“若說你們三人之中有害了馮侖的兇手,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吳瑜面色微變,“這個……下官猜不出來。”

他一臉作難之色,似乎當真猜不出,霍危樓倒也不為難他,擺擺手令其退下,路柯和林槐都在內,問完三人,霍危樓問,“你們如何看?”

林槐道:“凈空當年最先找的人必定是嫌疑最大的人,如今看來,他當年和吳大人還有馮大人最為親厚,多半是先找他二人,剛好他二人一個頗有些身手,另一個使利器,到了如今,他二人重聚,吳大人對馮大人放心不下,或者有其他緣故,便痛下殺手。”

路柯也道:“馮大人遇害那夜,雖說王大人為吳大人作證了,可禪院熄了燈,若吳大人這樣有些身手的人,想悄無聲息的溜出院子並不難,且他洗衣頗勤,若要湮滅罪證並不難。”

殺害凈空的兇手有二,一個武功不錯,拳腳相加,一個在旁以利器相擊,如果凈空當年最先找的人,當真是吳瑜和馮侖,便極好解釋了。

然而霍危樓凝眸,“若凈空最先找的是王青甫和嶽明全呢?”

林槐蹙眉,“王大人……王大人和凈空大師不熟,又非彼時洛州父母官,而嶽將軍為武人,身上頗有殺氣,凈空大師要找信任之人多半不會首先找他。”

這些疑問此前便提過,如今越了解當年細節,倒是越覺得此前推斷為真,可霍危樓卻覺得這般推論太過理所當然了一些,仿佛有何處被他錯過,卻又想不起來錯過了什麽。

“讓他三人先回去歇下,從此刻起,皆禁足禪院中。”

霍危樓吩咐完,路柯出門令三人回去歇下,等霍危樓再出來時,日頭已是西斜,明歸瀾和霍輕泓不見了人影,薄若幽正蹲在佛像邊上,仔細看那尊者佛像頸子處。

“你在看什麽?”霍危樓走到薄若幽身後問。

尊者佛像還被放倒著,薄若幽此刻手正磨砂著佛像頸部的位置,“民女發覺此佛像遠觀瞧不出什麽,可若上手摸,便能發覺他頸部的位置有些凹凸不平的,和其他地方都不同。”

霍危樓擰眉,也上前來,伸手一拂,果真如此。

薄若幽便道:“此處焊接之時似乎生了岔子,而後又被打磨過,若非金漆上的極厚,這佛像只怕就要毀了。”

“佛像內藏屍未被發覺本就奇怪,當年塑佛的匠人,必定知道什麽。”

可惜匠人遠在冀州,還不知何時才能尋到。

兇手難以確定,舍利子消失之局亦未破解,霍危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舍利子失竊一環頗多古怪,很快,霍危樓命人傳了凡和了覺來。

他二人來的極快,一進院子,便見凈空的屍骨變了顏色,當下一驚。薄若幽只好解釋適才以蒸屍之法驗屍,又得了些線索。

見二人前來,霍危樓帶著眾人往禪院來,將那畫了大典禮台的圖紙打開,福公公又講起了當日細節,“若說最奇怪的,自然便是下雨那會兒,可所有人都躲在大殿內,也不過十多丈的距離,且四周守衛森嚴,沒道理舍利子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