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株媚05(第4/4頁)

霍危樓便沿著這些雜物往前走了兩步,沈涯見狀立刻道:“侯爺當心,在下立刻找人來收拾此處。”

霍危樓站在最高處,幾乎再有一步,他便能一腳踏空落下去,而此刻船身若有晃動,他亦有可能掉落至江中,他如此,莫說沈涯,便是一旁的繡衣使都看著有些緊張。

霍危樓皺眉道:“此處一直是這樣的?”

沈涯苦笑一聲,“這個在下還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在這裏,平日裏也無人管,船一旦走動起來,搖搖晃晃的,散了倒了也不一定。”

霍危樓探身往船下看了一眼,又左右看了看,隨後指了指靠墻角立著的一把灰撲撲的竹掃帚,“將掃帚拿來。”

繡衣使動作敏捷,將掃帚遞給了霍危樓,霍危樓接過,令掃帚立在船舷邊,而後,緩緩往外輕輕一推,松了手。

“噗通”一聲,掃帚直直墜下,擦著船體的邊兒落入了水中,此刻船行的慢,很快那掃帚又飄了起來,一時挨著船體,一時跟著水流翻動。

霍危樓若有所思片刻,這才穩步退了下來。

沈涯掌心捏了一把汗,“侯爺,玉老板是從此處掉下來去?”

霍危樓淡淡頷首,“極有可能。”又吩咐道,“帶路去李玉昶的艙房看看。”

沈涯在前帶路,待走入了廊道之中,便忍不住道:“侯爺覺得玉老板是被人謀害的?會否……是他自己不小心落入江中的?”

霍危樓道:“若無證據表明是被謀害,便可算作自己跌入江水之中。”

沈涯松了口氣,“其實在下覺得,只怕多有可能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昨夜兩折戲唱的好,玉老板高興,後來喝了不少酒,並且,他的屋子離那二樓甲板有些近。”

話音落定,沈涯駐足,“侯爺,就是此處了。”

霍危樓看著眼前這道門,又看了看露台位置,果然距離很近。

李玉昶的艙門並未關,只輕輕一推便開了,艙房比不得三樓闊達精致,卻也一應物件俱全,而李玉昶的私人之物則更是多,寫著戲中故事的戲本子,繡紋繁復的引枕,文房四寶,還有幾本古時傳奇遊記,更有精致的茶具和兩把玉骨折扇。

光看這些私人之物,也知此人平日奢靡享樂慣了。

屋內物品擺放的十分齊整,不見任何打鬥痕跡,臨江的窗戶亦關的緊緊的,霍危樓內外翻了翻書冊錦被等物,未發現任何異常,而書案之上的戲本子還打開著,仿佛主人剛剛離去稍後便要回來……

一切都再尋常不過,可李玉昶卻死了。

查看完李玉昶的屋子,霍危樓剛帶人下了樓,便見路柯迎了上來,見面路柯便道:“侯爺,昨夜玉春班最後一個見玉老板的人是柳慧娘。”

霍危樓眉頭一皺,“帶過來。”

柳慧娘被帶到霍危樓跟前之時,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得知了霍危樓的身份,亦不敢像在霍輕泓面前那般耍些小心思,只十分恭順的哭訴,“昨夜唱的好,老爺後來和沈老板多喝了幾杯,後來老爺興致高,說要和民女講戲本子,老爺新寫了一個戲本子,他說這戲本子讓民女唱,必定能火遍大江南北,民女自然高興,便和老爺在民女房中一邊吃酒一邊論戲,後來看老爺醉了,民女便先將老爺送了回去——”

“將老爺送回去之後,民女又回到了自己房中,民女想著老爺想讓民女在京城唱這出戲,也很有些高興,回了房,民女忍不住練了練嗓子,這一練便是快兩個時辰。”

柳慧娘越說越是哭的淚眼婆娑,“民女萬萬想不到,昨夜便是訣別,以後再也聽不見老爺給民女說戲了……”

她哭的我見猶憐,可霍危樓卻漠然看著她,只是問她,“你送李玉昶回去的時候,可有人瞧見?可有人為你作證?”

柳慧娘摸了一把眼角,“有的,盧青看見的,就是我們戲班子的生角兒。”

“傳盧青來。”

霍危樓令人傳來盧青,剛見到此人,霍危樓只覺得有些面熟,想來是哪一折戲他上過台,只是她們上台皆是裝扮過,且他對戲目不感興趣,自然也記得不算清楚。

霍危樓本不以為意,只問,“昨夜柳慧娘送你們班主回去的時候,你看見了?”

盧青生的頗為清俊,聞言也十分泰然的道:“回侯爺的話,小人的確見慧娘送老爺回來了。”

霍危樓本對盧青並無幾分質疑,可此人一開口,他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他問盧青,“在戲班內,你和哪位旦角兒的關系最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