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株媚13(第3/4頁)

薄若幽聽的打了個寒顫,心底暗暗發誓,以後再這般起好心她便不姓薄氏,此念一起,又覺出手腕實在痛的厲害,簡直想大哭一場。

這般委屈之時,手腕卻被捉了住,她輕“嘶”一聲,睜開淚光蒙蒙的眸子,便見霍危樓大手捧著她手腕,正在探看,仿佛怕傷了她骨頭,霍危樓口中雖是未語,可眉頭緊皺,眼底亦有兩分擔憂,薄若幽將眸子一閉,也只能暗怪自己。

這可是武昭侯啊,醒著的時候生人勿近,難道睡著的時候便那般好相與了嗎?他說幸而今日無刀劍,若是有,只怕她已血濺當場。

一抹清涼在這時抹了上來,薄若幽又睜眼,便見霍危樓在她給擦藥膏,他小心翼翼的,眼底晦暗難明,粗糙寬厚的大掌因太過謹慎顯得有些笨拙,薄若幽本就不敢怪他,如今見狀,心底委屈倒也少了兩分,待手腕上藥塗完了,痛楚減緩,眼角淚花方才幹了。

霍危樓看她一眼,似也有些無奈,“幸而未傷著骨頭,也是你身上並無殺意,若本侯再手重些,你這身板,不夠本侯拿捏的。”

薄若幽心想別人也未讓她起這份好心,鬧成這般,也屬實令人哭笑不得,於是啞著嗓子道:“民女看侯爺當真睡著了才想替侯爺蓋個什麽,誰知侯爺竟以為民女要害侯爺。”頓了頓,她忽然道:“難道侯爺常遇刺客?”

適才那一下許是傷到了喉嚨,薄若幽語聲仍是嘶啞的,她這般問完,霍危樓便來看她脖頸,薄若幽擡手自己摸了摸,觸到便是一痛,她輕嘶了一聲,只覺霍危樓說她身板不夠拿捏的話當真並非虛言。

“莫動。”霍危樓俯視著她,看了片刻,忽而一手墊在她後頸之下,將她脖頸往起擡了擡,薄若幽又覺一痛,不由閉眸皺眉忍著……

霍危樓本是看有無傷到骨頭,此刻卻呼吸一窒,她被他托著後頸,下頜便微微揚起,此等姿態,便使得她秀美白皙的脖頸露在他眼前,而她面上有些痛苦之色,嬌柔的面龐上淚痕未幹,仿佛在承受著別的什麽……

猛地從她面上移開目光,霍危樓在心底暗罵了一聲禽獸不如。

他定下心神收回手,又往她脖頸上上藥,薄若幽此時已睜開了眸子,見他的手探過來,卻下意識往旁邊一錯,她眼底有些忌憚之色,顯然還沒忘記適才他是如何狠辣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民女……民女自己便是大夫,未傷著骨頭便無礙……”

說著話,緩過勁兒的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雖是未傷著骨頭,可卻也似落枕了一般一動便痛,她嘆了口氣看著霍危樓,只覺自己當真是冒著生死之險跟著他身邊,“侯爺,驗狀已寫好了,上藥的事民女自己來便好,侯爺早些歇下便可。”

她說完霍危樓卻看著她未動,於是她自己伸手拿過他手裏的藥膏盒子,而後梗著脖子站了起來,見她走出幾步,霍危樓也凝眸站起,“你——”

薄若幽見狀卻肩背微收,似是有些忌怕,霍危樓嘆了口氣,“這便怕我了?”

薄若幽癟了癟嘴,“民女不敢。”

霍危樓指了指榻上,“那你坐下。”

薄若幽有些遲疑,霍危樓便眯著眸子道,“不聽話了?”

薄若幽心道最委屈的難道不是她?怎還變成她不聽話了?然而敢怒不敢言,只好又回去坐下,霍危樓不由分說拿過藥膏,一副一定要給她上藥的模樣,薄若幽梗著背脊下頜微收的不動,如此,霍危樓自然是沒法子上藥的。

“侯爺,民女不敢勞煩您……”

霍危樓也不再言語相擊,只扯過敞椅大馬金刀的坐在她跟前,而後蹙眉盯著她。

二人一時不分地位高低,反倒像她鬧了脾氣,薄若幽無奈至極,心道尊貴如您何必如此,莫非也心有慚愧,所以才要親力親為抵消心底自責?

二人好似對峙一般,偏生霍危樓也不退讓,她越發覺得無奈,於是看著霍危樓,將下頜揚了起來,此等模樣,倒是不那般令人想入非非,只是她一雙眸子瞧著他,實在令他難以欺近,他看了兩瞬,冷冰冰的道:“將眼閉上。”

薄若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將眼睛閉上,她後悔說他仁德,亦後悔說他至情至性,所為君心難測,現如今在她心底乃是侯心難測,而她身份地位在他之下,除了配合他之外還能如何?

心底腹誹著,很快,眼前一片漆黑的薄若幽察覺出一道屬於霍危樓的氣息在靠近,他的呼吸落在她面上,無端令她面上微熱……

“本侯年少時便上了戰場,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軍營之中更頗多細作,那時起本侯便有了枕刀而眠之習,後來到了朝中,雖說說一不二,可亦有那不長眼的。”

霍危樓緩聲答了她適才之言,他每說一字,便有一道熱息湧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