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四和香22(第2/4頁)

薄若幽下意識轉身——

這一轉身,便見霍危樓站在她極近之地,她整個人被他籠在他胸口和書架之間,方寸之間盡是他之氣息,而他人好似山嶽一般遮天蔽日,鳳眸幽深的望她一眼,先去拂畫卷上落下的灰,將灰拂盡了,方才遞給她。

薄若幽心頭極快的跳了一下,一邊接過畫卷,一邊想她對程蘊之說的其實不對,霍危樓雖是不懂憐香惜玉,可他自有他的溫柔,只是這溫柔藏在他冷硬外表之下,尋常離得遠的人,是難以窺見的,她側過身去避開霍危樓的聲息,未去看畫,反而將綁著畫卷的細繩解了下來。

若是要賣出去的畫是不可能用這等細麻繩綁著的,要麽是綾羅要麽綢娟,若用此繩,實在少了風雅,可韓麒家貧,家裏無用的賣不出的畫,皆是用此等細繩捆綁。

薄若幽用力的拉了拉,此繩看著雖細,卻極有韌性,且表面粗糙正好附和驗屍之時兩個遇害者勒溝表面的出血破損,她斷然道:“侯爺,此繩可為兇器,只是不知這繩子是否是書生們常在用的——”

霍危樓道:“另外二人家中也都搜過,還會帶回去查問,此物可當疑證。”

薄若幽此前便說過兇手兩次殺人用的繩索皆是相似,多半是他身邊趁手之物,或許與其行當有關,如今當真應了此話,霍危樓令繡衣使將繩索收走,而薄若幽又去尋那始終不見影子的人皮,可看了一圈,仍然不見哪裏可以藏人皮的。

轉來轉去的,便多將架子上的話本集子看了兩眼,她恍惚間想起畫舫上的掌櫃所言,不由將架子上的話本拿來翻看,陸聞鶴那處發現的話本,多有艷詞,可如今手上捧著的,卻只是些尋常本子,且大都是才子佳人的傳奇故事,辭藻精妙華麗,韓麒抄寫的也十分工整好看,若是世家小姐,必定喜好此等話本。

薄若幽眼底微亮,“侯爺——”

霍危樓看了過來,薄若幽舉著話本道:“民女記得畫舫掌櫃說過,說淩霄詩社去行社日之時,常會準備些玩樂之物,除了琴棋飛花令玉牌之外,還有許多話本,民女猜,若當日船上之人當真是韓麒的妹妹,她是否是去送話本的?”

霍危樓倒未發覺此間細節,略一定神便道:“只需令掌櫃的將送去的話本找出來,對一對字跡便可,上畫舫的女子必定對畫舫有些了解。”

霍危樓言畢便出門吩咐,薄若幽心底一定,又去看靠近書房的內室,那床榻兩側掛著男子衣物一看便是韓麒寢處,此處已經被繡衣使搜盡,她囫圇看過,又到了另一側臥房。

進了屋門,便可見女子胭脂釵環等物擺在妝台之上,自是韓麒妹妹的寢處,薄若幽走上前去翻看,發覺胭脂皆是上品,留在床榻櫃閣中的裙裳衣料雖是樸素,可顏色多為明艷。

一絲古怪滑過了薄若幽心頭。

她繼續在這一方小屋內探看,等將每一處都看完,薄若幽驚訝的發現了一件更怪異之事,韓麒妹妹的衣裳不少,看得出是個喜好裝扮的姑娘,可古怪的是,她外裳極多,卻並無女子貼身小衣,她亦未瞧見女子月事來時所用之物。

這是韓麒兄妹住了幾年的院子,此處更是她日常起居之處,她自己是女子,實在太了解女子寢處皆有些私密之物不好示人,可韓麒妹妹此處卻沒有。

她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屋子裏並不顯淩亂,相反,好似主人剛剛離開,片刻便要歸來一般,而屋內家具器物雖並不奢靡富貴,可光看韓麒妹妹用的胭脂水粉便看得出,韓麒對這個妹妹是極寵的,因此,要說離開之時,將這些私密之物都帶走,好做逃生路上用,也不至於全都帶走了,畢竟衣裳大都還在。

薄若幽秀眉微皺起來,只覺有哪一處被她遺漏了。

霍危樓回屋見她愣在此處,便走了進來,“怎地了?”

薄若幽回神,低聲道:“沒什麽,就是……就是韓麒妹妹此處,未發現女子私密之物。”

霍危樓並不知女子私密之物指的是什麽,可聽起來似乎也不奇怪,便也沒問,薄若幽只覺解釋此事頗有些不自在,便又往外間來。

韓麒這院子本就不大,除卻上房,左右兩側一為廚房,另一側為雜物房,雜物房內也多是案板晾架等裱畫之物,薄若幽在韓麒妹妹閨房無所獲,可當她從雜物房走出來之時,仍然無所得,見霍危樓站在廊檐之下打量著院子,她上前疑道:“只怕他們將人皮帶走了。”

霍危樓眸色微寒,“屋內財務幾乎都被帶走,不過看得出走的很匆忙,書畫皆未收整。”

人未見蹤影,亦未找到人皮,只見了幾樣疑似兇器的刀繩,霍危樓有些不快,就在此時,天上又一道悶雷炸響,一道白練當空劈下,隨著忽起的狂風,傾盆大雨亦在此時落了下來,噼啪的雨點豆子般大小,密集的打在人身上,薄若幽只覺頃刻間衣裳便濕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