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六花飛16(第3/4頁)

這小廝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薄若幽心底不由有些唏噓,宋昱的確前途大好,若非此番被毒殺,往後六部堂官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她神色微正,“宋大人已經幾日不曾來了?不知上次來是何時?”

小廝略遲疑,回身走到門口又叫來一人,先說薄若幽與宋昱相識,而後將薄若幽所問道出,那另外一人回想片刻,“就是七日之前吧,且那日宋大人身體不適,後來還鬧了個笑話。”

這小廝說的輕松,薄若幽卻一下坐直了身子,“身體不適?”

那小廝篤定的點頭,“記得清楚,那日白日也是小人當差,進門之時宋大人便有些身體不適的模樣了,且宋大人走時鬧了個笑話,這才令小人格外印象深刻。”

“什麽笑話?”

小廝不好意思的賠笑道:“也不是笑話,就是那日宋大人忘記帶錢了,要了酒菜之後,他雖然沒怎麽用,可臨走結賬之時,發現錢袋未帶,他到底是官身,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扯下了身上玉佩給我們掌櫃,說暫押著,十日之內再來之時贖回去,掌櫃的本不敢要,可宋大人說一不二,掌櫃的只好將玉佩好生收起,那玉佩水頭極好,一看便是宋大人心愛之物,我們掌櫃的還在盤算,說宋大人不會真的等到十日才來拿玉佩吧。”

薄若幽萬沒想到還有此一節,她欲言又止,到底沒說宋昱已經來不了了。

他被人毒害之事坊間所知甚少,她自沒道理告訴這些活計,她忙問道:“那日他可是午時之後來的?在此留了多久?可曾見過友人?”

見薄若幽神色緊張且問的詳細,這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狐疑起來,薄若幽忙道出了宋昱府邸之位,又笑道:“你們放心,我與宋大人的夫人乃是知交。”

這般一言,這兩個小廝還道薄若幽是在替宋夫人問話,一時明白過來,那人便道:“不是午時之後來的,我們店午時才開張,宋大人來的時候,我們開張已有一會兒了,只是店中沒有客人,應當是申時前後吧,他是從對面茶樓來的,來的時候面色不太好看,要了喜歡吃的酒菜,可臨了,也未用一筷,當日我們都覺得奇怪,只道他身體不適。”

“他是獨自一人,連隨從都沒帶,在此坐的時間卻有點久,太陽都快落山了,他才起身離開。”

是從對面茶樓來的,且面色不好看,太陽落山才離開。

薄若幽心頭狠跳一下,“面色如何不好看?”

“有些青白,腰身亦有些佝僂,似乎是肚腹不適,也因此未碰酒。”

小廝答完,薄若幽忍不住轉身看向了對面的茶樓,她心中浪濤洶湧,一時恨不得立刻去找霍危樓,可她按捺了性子,“除了這些,再沒別的異常嗎?”

兩個小廝又是一陣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宋大人似乎有什麽煩憂之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個人坐在雅間之中有些發怔,那杯酒離開之時都是滿的,小人們還覺得古怪,不過宋大人乃是朝中大員,有些煩憂也是尋常。”

“那他獨坐的模樣,可像是等人?”

“不是,宋大人來時便說只有他一人,且只要了一套杯盞。”

薄若幽若有所思片刻,不再問別的,只令周良用膳,只是周良多年來在南邊,有些受不住這酒的辛辣,便只用了飯菜,又將酒帶回家去。

薄若幽等候之時,又問了宋昱當日坐在何處,小廝指了指二樓,“就坐在二樓和您一樣的位置,也是靠著街窗的。”

薄若幽擰眉,那日宋昱足足在殿中坐了快一個時辰,可他身體不適,卻為何不去就醫?而他分明邀請了客人過府,卻為何偏偏在這店中獨自待了這般久?

想到宋昱那日坐在窗邊,對著斟滿了的酒盞煩思著什麽,薄若幽不免覺出幾分沉重和淒涼來,而他從對面茶樓而來,入此地便面色不妥,那便一定是在對面茶樓中的毒,只憑此二人證詞,便可審問對面茶樓中人了?

薄若幽很快帶著周良離開,上了馬車,薄若幽命周良直奔武昭侯府。

馬車一路飛馳,那一小壇雲州燒酒就放在薄若幽身邊,淡淡的酒氣在車廂之中環繞,薄若幽縱然不飲酒,也覺這酒味濃烈醇香,可宋昱卻並未飲一口。

他是在對面茶樓之中受到了恐嚇或者刁難?而後心中郁結到了常去的酒樓,可他已經中了毒,身體不適,方才未碰這雲州燒酒一下?

薄若幽有些揣摩不透,可至少被她陰差陽錯尋到了宋昱當日去過的地方,至於宋昱在那茶樓之中遭遇了什麽,見了何人,是誰下毒毒殺了他,便非她力所能及的了。

夜幕漆黑,等馬車到了侯府門前,便見侯府之內亦是一片燈火通明,薄若幽本擔心霍危樓還未回府,可一問了門房,才知霍危樓已經回來,她心底一松,趕忙進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