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一(第2/6頁)

宋遠洲之間稍稍一頓,計英立刻從他指下撤開了去,退開他一丈遠。

宋遠洲來不及問計英如何,只見孔若櫻頭發散亂,哭得慌張,一下撲到他身前。

“表哥,求求你,放了曹先生吧!放了他吧!”

宋遠洲英眉倒豎。

“若櫻,那廝賣假畫騙我,你如何還要偏袒他?此人決不能放。”

孔若櫻一聽,渾身都抖了起來。

“不是假畫!表哥那不是假畫!那是計英陷害他!是計英害他呀!”

計英站在一旁見孔若櫻還在瘋狂指責她,不由地又往後退了幾步,只怕孔若櫻又瘋了起來。

果然,孔若櫻又要瘋了,要跳起,只是宋遠洲反應極快,早早抓住了她的手臂。

“若櫻!不要胡鬧!計英說的沒有錯,如今我已經聯系到持真畫的人,那曹盼不過是有幸臨摹過此畫,便以此畫騙我。這事已經水落石出?你如何還能信他?!”

孔若櫻恍惚了起來。

計英大大松了口氣。

宋遠洲眼角掃過她,剛要示意她下去。孔若櫻突然向他懷中撲了過來。

這一下撲得宋遠洲怔住,計英也是一驚,而孔若櫻顫著聲開了口。

“表哥,我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我,我現在就給你!行不行?”

她神情恍惚,手下亂顫,解開了衣帶。

計英傻了眼了。

宋遠洲坐在交椅上,孔若櫻撲在他懷中解開了衣帶。

宋遠洲多愛他的表妹,如今表妹來了,宋遠洲會如何?

計英驚覺自己簡直多余,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又退錯了方向,便低著頭盡量不打擾到那兩位,匆忙往門外退去。

她這番動作,還是落進了宋遠洲眼中。

宋遠洲只看著她慌亂退出去,非禮勿視地避嫌。

把一個懂進退的奴婢本分做到了極致。

他不知怎麽就有些著急,甚至有是一瞬想要叫住她說些什麽。

只是他什麽都沒說成,計英就退了下去。

宋遠洲心下一陣空蕩。

而孔若櫻還在顫著手解衣裳。

宋遠洲驀然大怒,一把制住了她的手。

“若櫻,你這是做什麽?!你瘋了?!”

孔若櫻同瘋了也差不多了,她不停地說著,“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把他放了吧,把他放了吧!”

宋遠洲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表妹。

表妹一直性子柔軟,從小連螞蟻都不敢踩,她乖巧懂事聽話,從來都不惹事,也很少出門,更不會像計英那樣出門跑馬。

甚至她只讀《女訓》《女戒》《女論語》,雜書一概不看。

她是最規矩的姑娘,從不有一絲逾矩,家中親朋都說,“若櫻這樣的才是一個姑娘家該做的,她以後定是相夫教子的賢內助。”

宋遠洲一度也如此認為,他甚至還覺得,讓這樣的表妹嫁給自己這個的病秧子,是虧欠了她。

所以,計英與他的婚事橫插一杠,使得表妹嫁給了後來的夫家,而她夫婿早逝的時候,宋遠洲只覺得對她的虧欠到了極點。

他一直想要彌補,表妹要什麽他都能給,但表妹從未開過口。

這次曹盼來了之後,他也想要促成此事,他看得出來,表妹對那曹盼有些意思。

誰想到那曹盼不懷好意,分明就是以假亂真的詐騙。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去怪表妹,可表妹的作為實在超出了他的認識。

那日,她竟然沖進雅間掌摑了計英,把計英的臉打得紅腫破相。

今日,更是跑來胡言亂語,說什麽要把自己給他,求他放了曹盼。

宋遠洲不可思議地看著孔若櫻。

“你被曹盼給控制了?你有什麽把柄被他抓住了,你告訴我,我給你想辦法。”

宋遠洲猜測是不是孔若櫻無意間犯過什麽錯失,被曹盼發現。

甚至他懷疑,會不會和孔若櫻早逝的丈夫有關系。

他低聲引導她,再難堪的事情都可以說出來,沒關系的。

可是宋遠洲猜錯了,什麽都沒有。

孔若櫻不住搖頭,眼神迷離。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是帶我出泥潭的人,他說很快就要娶我了,他說他會一輩子對我好,我不能沒有他,沒有他我就沒人要了。我是個沒有孩子的蠢笨克夫寡婦,沒人要我的!”

宋遠洲聽得頭暈目眩。

“誰說的?你是杭州孔家的小姐,怎麽成沒有孩子的蠢笨克夫寡婦了?!怎麽就不能再嫁人?縱是不嫁人又怎麽樣?家裏還能養不起你?!”

可孔若櫻就好似聽不懂一樣,只是哭著罵自己蠢笨克夫,不停地說著。

“沒有他,我就沒有希望了,我就得死了!”

宋遠洲看著精神恍惚的表妹。

從前那個乖巧的小女孩不見了,眼下是個瑟縮著抱著一根稻草求生的苦命婦人。

她眼裏沒有廣闊的天地,她只有眼前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