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一(第4/6頁)

“姐姐,別傷心,他不是姐姐的良人。既然不是良人,便也不必為他傷心,姐姐舍了他還有更好的人!”

茯苓忍不住,抱著計英哭了起來。

宋遠洲倒是聽住了計英的話。

不是她的良人,她便不會為那人傷心。

這話說的沒錯,但宋遠洲莫名心下如灌鉛,墜的難受... ...

茯苓哭了一會,清醒了不少。

茯苓從前不想猜測那些壞處,可眼下她也不得不清醒地認識到,當年曹盼帶著他們家剩下的所有錢,去給父親請大夫看病,如果沒有被大水淹死,為什麽不回來?

父親病臥床榻,厚樸尚且年幼,家中只有一個姑娘家撐著?

他為什麽不會來?

從他不選擇回來開始,他就不是那個潘江潮了。

茯苓清醒了,擦幹了眼淚。

但孔若櫻還沒清醒。

宋遠洲不再等探子的消息,徑直帶著茯苓姐弟,又讓人請了孔若櫻,去了獄中。

*

昏暗潮濕的大牢,有老鼠吱吱叫著瘋狂亂竄。

睡在如被水浸濕的草席上,曹盼被打的身上一抽一抽的疼。

宋遠洲還沒撤訴,他已經挨了兩頓刑罰了。

他不能認,認了就要被判流放,最少也是五年,只要他不認,等到宋遠洲撤訴,他就能出來了!

但這一切的關鍵,是要孔若櫻說通她表哥。

曹盼等得心慌,總覺得那寡婦不中用,無趣呆板,連個床都爬不上去,所以他才又在這裏受苦!

他思來想去,拔了頭上的簪子給了牢頭,請牢頭去一趟柔園,把那寡婦叫來。

這會,他遠遠地聽見腳步聲,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是不是那寡婦來了?

曹盼遠遠聽見腳步聲就冷笑了三,如厲鬼一樣道:

“你這婦人,是不是想讓我死?”

若是孔若櫻在此,定然嚇得渾身顫抖地大聲說著不是。

可來人依然步履平穩,從陰影中走近,走到了曹盼牢房前的一盞幽暗小燈下面。

鴉青靴子進入了光中,銅綠色的錦袍上,腰封中嵌入的玉佩閃了曹盼的眼,他最後看到了來人的臉。

幽暗的小燈照清了來人的面目。

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笑得曹盼遍體發寒。

“宋、宋二爺?”

宋二爺上下打量著他,笑容變得柔和起來,如同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輕聲問他。

“那鞭子的滋味不太好吧?多忍著些,我又替你打點了一下刑房,接下來還有更好的。”

若是聽不清的人,還以為這口氣在問客人,“招待不周?”

曹盼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宋家二爺,是要殺了他嗎?!

曹盼強忍著驚恐,“宋二爺,那畫我不賣了,五百兩我還給你行不行?我再倒賠你一百兩可不可以?!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宋遠洲低聲笑了起來,好像在仔細想曹盼的提議。

“這麽論起來,宋某還賺了一百兩?倒也不錯。”

“是是是!宋二爺一分錢都不虧!還賺一百兩!能把我放出嗎?!”

可惜,宋二爺笑著搖了搖頭。

“不成。”

曹盼立刻垮了心態,“那、那要怎樣?!”

宋遠洲說不怎麽樣,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給你帶了位舊人過來,說不定你正想見見。”

他說完,曹盼就見有人又走了過來,他擡頭看去,險些以為自己花了眼。

“茯苓?!厚樸?!”

不遠的拐角處,孔若櫻見曹盼當真認出了茯苓和厚樸,也驚了起來。

接著,她便聽到了茯苓的聲音。

“師兄,別來無恙?”

曹盼哪裏想過,還有一天能再見到茯苓。

當年他揣著茯苓給他的一大筆錢財,忍不住心饞,碰巧遇到了大水,曹盼險些被水沖走。

僥幸逃生,他決定再也不回去了,那個畫匠潘江潮被大水沖走死了,他要改名換姓,拿著這筆錢重新過活!

他用了曹盼的名字,拿著錢想找個地方做個小生意,他會畫畫,又有了錢,日子很快就能過起來。

至於茯苓一家如何,他管不了了!

只是他一個外鄉人,人生地不熟,錢花了不少,卻沒能安穩落腳。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找他畫畫的男人。

那男人並不算有錢,但出了定金讓他去蹲守一個舉人老爺家,然後給那家的小姐畫像。

那小姐經常去銀樓綢緞莊買東西,曹盼得了那男人的定金,一共給那小姐畫了五張像,都署上了那男人的名字。

五張像陸續送到那小姐手上之後,某一天,那男人穿金戴銀地來找他結清錢款。

他驚詫於男人暴富,問及如何賺來的錢,那男人笑了。

“自然都出在你畫的那個女子身上。我眼下,已經是那家老爺的得意門生,老爺還要把小姐許給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