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3/3頁)

但她眼下最要緊的是躲藏,她很快發現了一塊半人高的石頭,立刻閃身奔了過去,蹲在了石頭後面。

這是一塊太湖石,石上還有空洞,計英蹲下,恰恰能從空洞裏瞧到路上的情形。

白秀媛一行已經繞了過來,她身旁約莫就是那位“梁哥”。

那男人二十出頭的模樣,身材高挑,面相卻有些陰柔,他通身錦緞,腰間懸著一塊玉佩,日光下的玉佩光澤盈盈,遠遠瞧著質地不俗。

白家的親戚計英都見過,但她沒見過這個叫做梁哥的男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是不是白家攀上的金陵城的權貴?

她正想著,就見白秀媛攆了丫鬟,挽上了那男人的胳膊。

“梁哥是嫌宴請飯菜不如金陵嗎?那我再讓小廚上給哥哥做些?”

白秀媛一口一個“哥哥”叫的計英耳根發麻,那“梁哥”卻似不領情一樣,往前走著並不言語。

白秀媛愣了愣,以為他生氣了,神情緊繃起來,換了語氣小心地問。

“咱們陸三爺這是怎麽了?”

那陸三爺這才看了她一眼,“沒怎麽,我只是瞧著你父親,好似更喜歡你那未婚夫郎?那宋家門楣不算低也不算高,莫不是因為他是嫡出,我陸梁不過是庶出?”

白秀媛差點跳起來反駁。

“怎麽會?宋遠洲再是嫡出,宋家也就是個造園的人家,三爺你是什麽人,興遠伯府的長子!”

興遠伯府?

計英明白了過來。

原來白秀媛攀上的權貴,是興遠伯府,而她想要給這位興遠伯的庶長子做正妻。

那麽,白繼藩巴巴地要買雲瀾亭的圖,也是為了興遠伯府嗎?

興遠伯府要雲瀾亭的畫做什麽?

計英幹脆定下心來聽這兩人說話。

白秀媛見著那陸梁生了氣,又急又怕。

“三爺放心,我和大哥已經商議好了,今日就尋個由頭和那宋二退婚。他一個死病秧子,怎麽能和三爺你相提並論?”

那陸梁斜著眼睛看著她,“是嗎?”

“是,是!”白秀媛順著他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頭,又一擡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整個人仿佛掛在了陸梁身上。

計英看得皺起了臉來。

白秀媛就賭定了這位興遠伯府的庶長子會娶她?

聽白秀媛的意思,她大哥白繼藩也是看好的?

白秀媛掛在陸梁身上輕笑著討好著說什麽話,計英就聽不清楚了,她只是看見那陸梁終於面色和緩了幾分,然後手下搭在了白秀媛的腰上,輕輕捏了一下。

“妖精,就喜歡你這野勁兒,越野越有勁兒... ...你我找間無人的院子耍一耍... ...”

白秀媛一邊裝著羞怯,一邊悶聲笑得異樣。

“哥哥急什麽呀?”

計英訝然,耳邊響起了前幾日,白秀媛在孫氏面前問她的話。

難道白秀媛已經... ...?

她正想著,那陸梁的手便探到了白秀媛的衣襟裏面。

計英快看不下去了,但忽然聽到白秀媛口中提到了自己。

“... ...今日退婚的事情,本該方才就成了的,但那宋二帶著我那蠢笨四哥一攪合,把事情攪合壞了。再有就是那宋二對他那通房態度不明,我也有點懷疑,他會不會沖冠一怒為紅顏了。”

計英默默回答,“不會。”

但那陸梁卻饒有興致地道,“你弄些雞血染一染裙子,人家就會相信了?我瞧著那宋二爺不似笨人,你不來點真材實料的東西,他能露出真相?”

這話陰陰冷冷的,計英默默攥緊了手。

而白秀媛好似被點到了,“那怎麽辦?真的讓那計英受點傷?可是花宴這麽多客人,就算是要處置奴婢,也得等宴請之後,不是嗎?”

計英心想,白秀媛還沒徹底瘋癲。

誰料,那陸梁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

“處置奴婢定然不行,就算你手上握著她的賣身契,旁人也難免說三道四。若是,那小通房意外受傷呢?”

“梁哥是說... ...?”

陸梁笑得眯起了眼睛來,“我那兩只烈犬餓了一夜,同我一樣,今日還沒吃上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