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天猶在,不見新天

倉頡降臨的動靜很大,那池塘邊的瑞靄祥雲彌漫天空,引得全城巫覡注意。

余媖本來正帶幾位侍女去太真樓跟姬樂請安。看到這邊的異象,她馬上說:“你們幾個去太真樓穩住大人,保護他周全,我過去看看!”

諸女乘車而來,但余媖嫌棄這獸車速度不快,從袖中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紙鳶。她迎風一拋:“變!”

紙鳶受到靈氣刺激,變作飛鳥載著余媖趕去池塘。

可剛轉向半路,便看到另外幾個人或騰空,或乘車趕向異象起源地,就連守城的軍官也隨之驚動,一列士兵在張樂帶領下跑向普澤池。

“張樂,你速速派人守護街道,不準國民靠近。”余媖在空中對下高呼,將張樂叫住。

“余媖閣下?”張樂停下來,命士兵結陣,等待余媖按下飛鳥。

不遠處的街道上,還有不少國民往他們的方向張望。

看到那些好奇的國民,余媖對張樂說:“普澤池兇險不知,你安撫國民,萬萬不可讓他們靠近。”

“我明白。”張樂派遣士兵前去勸說,因為昨日之事尚未忘卻,普通國民對此異象雖然好奇,但擔心又有什麽兇獸來襲,自然不會拿自己性命去賭。被士兵們勸說,便一個個返回家門,等待最終靈宮頒布的消息。

但城中異象這種事根本瞞不住,很快王庭那邊的留守官員便駕馭牛車過來詢問。

余媖皺著眉頭,對張樂吩咐道:“王庭那些人,我不欲見,你設法擋了。請他們回去繼續處理公務,等待國君回歸。”

“好。”

“還有!”余媖抓住張樂的肩膀,臉上閃過厲色:“記得,靈宮除我之外,其他人等也不得靠近。”頓了頓,余媖神情有些遲疑,但還是咬著牙說:“就算是老巫覡也不可以。長者身體老邁,這等事情萬不可請他操勞。更不容許有人去騷擾他的清凈!”

張樂看到異象,顯然也有所明悟。心裏清楚,這又將是一場勾心鬥角,甚至靈宮內部的動蕩有可能影響國君。

他拍著胸脯說:“閣下放心,我一定派人守住!他們要過,只能踩著我的屍體走!”

余媖點頭,匆匆忙忙趕向池塘。

但她和張樂說話的功夫,到底耽擱時間。在她之前,已經有兩位灰袍老者來到池塘。不過這二人遠遠觀望,並未上前靠近姬樂三人。

看到二人,余媖面色一沉:這兩位怎麽出關了?

再看遠處和倉頡聊天的姬樂二人,余媖眼皮一跳:“國靈大人怎麽來了?”

想到兩位灰袍老者的來歷,余媖心中緊張,生怕二人起了異心。她趕忙收起法術,將紙鳶藏入衣袖,但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上前:“趙伯,錢伯,您二位已經出關了嗎?”

兩位老者看到余媖到來,神情一松,過來跟她打招呼。

趙姓老者解釋說:“昨天那邊動靜有些大,童子叩關請我二人出來。只不過瞧見巫女大人在那邊維持秩序,便沒有露面。”

余媖聞言,蹙著眉頭:“兩位伯伯未免太謹慎,昨日既然出關,直接來找我便是!”

錢正河苦笑道:“我等大罪之人,怎敢輕易露面?”

就算是二人早一步前來普澤池,也不敢上前跟姬樂三人打招呼,而是等候靈宮的主事人過來。

他們倆,更多是擔心有人在普澤池搗亂,才過來幫忙守望。

巫女聞言,幽幽一嘆:“當年之事,我亦有所耳聞。時隔多年,兩位這又是何苦?”

“還是避嫌的好。”趙姓老者不欲提及自己二人的出身,提醒道:“巫女大人,那三人到底是何來歷,還需要你出面主持。”

余媖看著遠方的姬樂三人,其中姬樂也看到自己,正對自己招手。

想了想,余媖道:“這位大人乃我夏國貴人,兩位伯伯既然來了,便一起過去請安。”

說著,她帶領二人過去拜見姬樂。

……

姬樂三人在灰袍老者出現後,便開始討論二人的來歷。

姬樂:“這兩人身上皆有靈力波動,顯然掌控著超然力量。應該是四鼎以上?”

“四鼎。”青年聲音低沉:“這兩位老者身上的靈力波動雖然強,可比余媖還差了一籌。”

“不過他們怎麽不過來?他們難道不是靈宮的人?”

洛城九宮,靈宮主祭祀之禮,眾多巫覡在此修行。這兩位老者,不也應該和余媖是一家子嗎?

“說起來,昨天兇獸入侵也沒看到巫覡,全都是巫女在外主持。”

倉頡聽二人討論,面帶異色,欲言又止。

姬樂見了,笑道:“老爺子在此地接受百年香火,比我二人初來乍到要清楚局勢,有何指教?”

“國靈大人,這兩位術士恐怕並非巫覡一脈,而是當年太平教的余脈。”

“太平教?”青年奇怪問:“這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