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峙

一直等到深夜,王妃才回轉過來,王爺松了一口氣,府上諸人也得以歇一歇。姜善和王溶約束了下人之後便各自回去休息。

姜善回到小院裏,福康福泰還沒歇息,在廊下坐著。兩個人爭什麽東西,笑笑鬧鬧的。

“做什麽呢?”姜善出聲,“王妃才出了事,你們還笑的這麽開心,怕人抓不著把柄是怎麽?”

福康福泰趕緊站起來,給姜善端茶送水。福康一邊還道:“孫管家都那樣了,還能有誰抓咱們的不是?”

“這事你們都知道了?”姜善進了屋坐下。

“王府就這麽大點,有什麽事還不傳的到處都是。”福康奉上了茶。

姜善端起茶抿了一口,問道:“方才你們倆在搶什麽東西?”

福泰剛要說話,福康忙用胳膊拐了他一下,福泰看了一眼福康,連忙不說話了。

姜善看著兩個人,道:“你倆瞞著我打什麽機鋒呢?”

福泰忙湊上去笑道:“我們倆哪敢啊?”

“不敢?”姜善沉了臉色,“方才你們到底在藏什麽東西?拿出來!”

見姜善真的動了氣,福康福泰不敢再瞞,老老實實的把東西拿了出來。

姜善看去,是一個檀木盒子,裏頭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一個空盒子?”

姜善不信他倆在搶一個空盒子,仔仔細細的查探一番之後,果然發現了這個盒子的夾層,他把夾層打開,只見裏頭盛著水,放著許多石頭。

姜善拿出來看了,“硝石?”

“是啊,把硝石放進水裏就能降溫。”福康道:“師父您瞧,這水都結了一層冰呢。”

姜善越發不明白了,他看了看福康又看了看福泰,“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福泰不會撒謊,一聽見姜善問話,面上便露了幾分出來。

姜善心覺不好,又問道:“跟孫管家的事可有關系?”

這下,連福康的目光都遊移了起來。

姜善重重的放下檀木盒子,沉聲道:“好啊,你們翅膀硬了,許多事情只管瞞著我!”

福康福泰忙跪下,“徒弟不敢!”

“還不快仔細說來!”

福康福泰對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將他們倆如何拿了白玉菩薩,如何哄騙孫管家的事一一交代了。

“白玉菩薩裝在這個盒子裏的時候,有冰鎮著,瞧著一絲異樣也沒有。拿出來之後,天一熱,一些東西便化開流了出來。”

姜善皺著眉,從頭到尾將這事理順了,又問道:“是誰教你們這麽做的?”

“沒有旁人,是我倆自己想的。”

“自己想的?”姜善冷笑,“就你們的腦子,想破天也想不出這樣的法子。”

姜善目光一淩,“福泰,你說是誰?”

福泰一個激靈,道:“是,是三秋。”

姜善指甲掐著手心,“把三秋給我叫來。”

“師父。”福康急急的叫了一聲。

“罷了,”姜善起身道:“我自己去找他。”

天清似水,夜凈如銀。姜善撿不起眼的小路,一路到了清竹軒。清竹軒院門口並沒有掛燈籠,竹梢風動,月影移墻,越發顯得幽竹森森。

姜善擡步走進清竹軒,只見裏屋燭火透亮,在窗戶紙上映出人的輪廓。姜善沒有近前,只是站在叢竹邊。三秋從屋裏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竹子邊的姜善。

他心裏咯噔一聲,從台階上走下來,“師父,大晚上的,你怎麽來了?”

姜善看了三秋一眼,問道:“孫管家的事,是你做的。”

三秋抿了抿嘴,“哪還有什麽孫管家。”

姜善眉頭皺起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害人之心不可有。”

“是他先對我們動手的。”三秋低著頭,“師父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您也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等到他對我們下死手的時候就晚了!”

姜善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你不能拿他沒做過的事去責難他,孫管家做過的那些事,罪不至死。”

三秋一愣,找不出話來反駁。

“此言差矣。”裂帛碎玉般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姜善和三秋同時望去,只見雲獻一身白衣站在石子路的盡頭。

“你覺得他罪不至死,是因為他做的事對你造成的傷害不大。那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對別人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呢?”雲獻抄著手望向姜善,目光平靜,月色下的他身形修長,氣質如玉。

姜善一時無話,好在雲獻很善解人意,笑道:“既然人已經死了,何必再糾結於這些東西。”

姜善抿了抿嘴,道:“這件事公子也知道?”

“是。”雲獻道:“這個主意其實是我出的,三秋不過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姜善面色沉沉,“公子可知,這件事我們要擔多大的風險。”

三秋忙道:“這計劃很是周密,查不到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