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別(第2/2頁)

姜善拎了食盒回來,將時鮮果子湃在冰鑒裏,將飯菜擺在小幾上。他聽見動靜回頭,正好看見雲獻一人,問道:“慕容浥呢?”

“他出府了。”雲獻道:“多事之秋,他不宜在府中久留。”

姜善點點頭,道:“過來吃飯吧。今日我見有一尾新鮮鯽魚,特地叫人燉了湯,對傷勢有好處的。”

雲獻坐下,拉住忙碌的姜善,道:“你也坐下吃吧,難得有這樣閑暇時候。”

姜善依言落座,雲獻想說些什麽,但是沒開口。一頓飯下來,他只是聽姜善說話,時不時的應和兩聲。

用罷飯,姜善將湃好的果子拿來,他看著雲獻,問道:“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心不在焉的。”

雲獻撚了一顆櫻桃,道:“我在想,若是下回再惹了你生氣,該怎麽辦。”

姜善以為雲獻還在想王溶的那件事,便笑道:“王溶假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不必再想了。”

“要是我又惹你生氣了呢?”雲獻問道。

姜善哼了一聲,“怕怎麽的,你不是最會哄人了?”

雲獻聽他這種語氣,就只是笑。

姜善看了他一眼,道:“你既知道我會生氣,便不該做。我又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你好聲好氣同我說明白了,我哪裏還會怪你。”

雲獻笑著點頭,“你說的是。”過了一會兒,他又問:“要是我沒有哄你,你要多久才消氣啊?”

“這可說不好了,”姜善哼笑道:“保不齊記你一輩子呢。”

雲獻低頭笑了笑,那顆拿在手裏的櫻桃始終沒有吃進嘴裏。

六月的天最是多變,白日裏還驕陽似火,入了夜卻下起了雨。雨聲打著院裏的那棵石榴樹,聲音吵得人睡不安穩。

姜善在席子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覺得雨聲太嘈雜,天地之間都被這種聲音充滿了,鬧得姜善心裏燥的不行。

門忽然被推開了,姜善聽見動靜坐起來,卻被一個渾身潮氣的人壓在床上。

他一驚,剛要掙紮,卻聞到一股熟悉的熏香。

“雲獻?”

雲獻壓在他身上,胡亂親吻他的脖頸,一只手將他的雙手扣在床頭,動作幾乎稱得上急切。

姜善被他的欲望裹挾,糾纏的呼吸聲在耳邊無限放大,蓋過了窗外的雨聲。姜善很快就無暇去想其他。

雨聲越來越大,姜善安穩的躺在雲獻懷裏,闔著眼睡得很安穩。雲獻眷戀的看著姜善,一遍遍描摹他的眉眼。

初見的時候,姜善一身青衫站在翠竹邊,幾乎要同滿院的竹子融為一體。他一雙手合握在身前,半邊手掌都遮在袖子裏,只露出白生生的指尖。就是那樣的指尖,落進了雲獻眼裏。

雲獻理了理姜善的鬢發,烏黑的像是緞子一樣,雲獻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這墨發變白的那一天。

“我想要你好好的活著,”雲獻輕聲道,“穿著你那件青色的長衫走過橋上,在燭火邊低著頭編長命縷,從桂樹下走過染著滿身的花香,灑滿月色的雪地中捧著滿懷的梅花······不管有沒有我,你都要好好的活著。”

雲獻看著姜善的睡顏,將最後一吻落在姜善濕潤的眼睛上。

雨聲漸漸止住了,長夜將明,太陽在重重的烏雲之下露出一星光芒。

姜善從夢中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昨夜雲獻趁雨闖進來,仿佛是一場了無痕跡的夢。

姜善起身,穿好衣裳走出房門,空氣裏微微的濕潤,不遠處傳來一些嘈雜。

他走出門,隨便攔了一個小幺兒,問道:“出什麽事了?”

小幺兒手裏拿著木盆,道:“昨夜清竹軒走水了,大半房屋都燒了個幹凈,大家都著急去救人呢!”

作者有話說:快要進入宮廷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