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彩車(第4/4頁)

如果田鳶也做了同樣的夢,弄玉可以肯定他處於這樣的階段:預感到她要離開他,而還不敢相信。有一次她在通天塔上看書,田鳶飛了上來,說這塔正在生長,層數是從底下增加的,他要接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弄玉說:“這是我的家呀,我家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我丈夫,如果你保證不拋棄我丈夫,我就答應和你生活在一起。”田鳶的鹿眼睛裏出現了她熟悉的醋意,好像連她丈夫都能拆散他們似的。弄玉笑著說:“他只是我的丈夫啊,笨瓜。”當然很多時候扶蘇不介入他們遲緩的時空,田鳶會和她吵架,在那些夢裏燭光總是那麽弱,弄玉總是在田鳶拉她的時候想起她還要等一個人,而這個人到底是誰,又實在想不起來,田鳶的眼裏就布滿疑雲。他們處在少男少女的猜疑中,醒來時一切預感都已應驗,一切猜疑都成了事實,熏籠的香煙不再繚繞,庭燎的火焰早已熄滅,田鳶的心音隨著夜風飄來,使弄玉更加抱緊她的丈夫:

“你已經離開了我,我為什麽還在預感你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