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天道鎮壓(第2/5頁)

一柄方陣步卒眼見那抹猩紅向他這邊掠來,只能閉眼胡亂劈出一刀,根本不奢望能夠砍中那位行蹤鬼魅的女子,下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不管如何使勁,高高舉起的戰刀都脾不下去了。

這名士卒四周的北莽蠻子如見洪水猛獸,嘩啦啦迅猛散開,只留下這只暫時略顯茫然的可憐蟲。

他睜眼後,驚駭發現自己那柄戰刀的刀尖之上,站著那一襲朱袍,女子的繡花鞋就踩在刀尖之上,紋絲不動,俯瞰著他。

她輕輕一點,那柄戰刀刀柄瞬間捅入主人的胸口,透體而出,她則借勢後仰,堪堪躲過數枝向她面目射來的箭矢。

原本頭朝地面的朱袍徐嬰在墜地之前,揮動雙袖,雙腳飄落在地面,尚未踩踏出些許塵土,便一沖向前,擡手從袖管中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的手臂,一掌按在一名北莽甲士的額頭,後者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十數步,身後三名步卒被巨大的沖勁撞得胸口粉碎,同樣倒斃當場。

徐嬰這次沒有躲避一枝平射而來的疾速箭矢,那張歡喜相臉龐露出笑意,只見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住箭尖,箭矢速度不減分毫,卻沒有如願射入這名女子的脖子。徐嬰身形快如奔雷地一路倒掠而去,一直等到那枝箭矢自己勁道瀉盡為止,她才身形站定,翻動手腕,輕輕握住那枝本該墜向地面的箭矢。

她展顏一笑,舉目望向那名射出此箭的弓手,雖然那名北莽士卒裝束與普通弓手無異,但是明顯在武道一途已經登堂入室。

正與朱袍徐嬰對視的古怪弓手神情冷漠,原本他伸手繞至肩後從箭囊抽出一枝羽箭,大概是發現強弓步射對於一位宗師而言,仍是太過不痛不癢,便收回手,抽出腰間戰刀。

當他做出這個舉動,四周同樣有十數名弓手棄弓抽刀。

徐嬰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朝那名士卒勾了勾。

此人屬於南朝邊軍的百戰銳士,無論騎戰弓射還是步戰,都極為精湛,是被北莽視為千金之卒的驍勇之輩,這種悍卒哪怕在草原北庭投軍入伍,依附那些權貴大悉剔,絕對會被任何一名千夫長視為珍寶,他們一般都是十人一隊,潛伏在攻城步卒之中,伺機而動,不僅僅熟稔捉對廝殺,更擅長小規模結陣對敵。這種平時分散各軍、只在戰時歸屬主帥統轄的南朝隱秘邊卒,人數要遠遠稀少於針對中原雄城大鎮的那兩萬步跋卒,不足四千人而已,所以一直被西京廟堂大佬們沾沾自喜地贊譽為南朝邊關的怯薛軍。

這種號稱戰力足可媲美涼州白馬遊弩手的南朝悍卒,此時在每座萬人步陣隱藏百余人,故而僅有一名百夫長,很不湊巧,被朱袍徐嬰挑釁的那一位,恰好就是那位百夫長。

這名百夫長死死盯住那襲猩紅袍子,他稍稍猶豫便下定決心,舉起左臂握緊拳頭,然後以拳擊右掌數次。在他擺出這個手勢之後,除了那十余名扈從士卒,其余九隊隱藏在步陣各處的南朝銳士,也都很快得到緊急諜報,迅速向此地集聚,試圖圍剿徐嬰。

察覺到異樣跡象的徐嬰躍躍欲試,耐著性子安靜等待。

如果說朱袍徐嬰更像是孩子心性似的玩耍,根本就沒有什麽雜念心思,那麽軒轅青鋒的殺心之重,殺人之盛!

恐怕整座拒北城外廣袤戰場,就只有那位連破兩千鐵甲的年輕藩王能夠勝出一籌!

大雪坪軒轅青鋒橫沖直撞,簡直就是跋扈至極。

不同於徐嬰漫步目的“四處逛蕩”,只需要大致保持向前即可,這位大雪坪江湖盟主一開始選擇的目標極其明確,體型龐大的樓車!

明擺著是誰在她的視野之中最為礙眼,那她就拆了誰!

偌大一個浩浩泱泱的離陽王朝,最不講理的女子,名副其實。

第一架樓車被這襲紫衣一撞而斷,如同腰斬。

穿過那架樓車之後,軒轅青鋒身形轉折,直撲第二架,當時她撕開牛皮後,鉆入其中,不斷有屍體四散飛出,最終當她出現在視野開闊的頂層望樓之上,車內三百士卒無一存活。

她有意無意遠眺了一眼北莽大軍腹地的戰況,然後一腳重重踩踏而下,在她掠出樓車的同時,腳下那架出自南朝軍器監之手的堅固樓車,轟然倒塌。

第三架樓車運氣好些,被軒轅青鋒一掌拍在那張巨幅牛皮上,那股磅礴氣機,竟是振蕩得整座樓車搖搖欲墜,一襲紫衣再入望樓,六七名北莽士卒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軒轅青鋒驟然間綻放出來的沛然氣機,沖激得撞爛圍欄,尚未墜地就已在空中七竅流血而亡。軒轅青鋒回望一眼拒北城擂鼓台,看見那抹雪白之色,她有些怔怔出神,腳下這棟樓車在先前那股氣機余韻牽扯下,依然搖搖晃晃,不過就在此時,來自側面樓車瞭望台上的數枝箭矢,打斷了這位徽山紫衣的思緒。她皺緊眉頭,根本沒有轉頭,只是隨意一揮袖,箭矢便沿著來時軌跡倒飛回去,速度快至肉眼不可見的四枝羽箭,瞬間刺透四名弓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