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天道鎮壓(第3/5頁)

殺人之後,軒轅青鋒顯然猶然不解恨,隱藏在裙擺下的腳踝輕擰,整座樓車徹底傾斜倒向右側那架,軒轅青鋒不再去管兩架轟然相撞一起的悲慘樓車,因為她發現北莽方面終於按捺不住,除了兩支氣勢雄壯兵甲鮮明的精騎分別馳援左右兩翼,各自殺向於新郎樓荒和韋淼柴青山這四位中原宗師,在大軍腹部中央,動靜也不小,而且截殺對象就包含她軒轅青鋒在內,除了一支支人數都在千人左右的騎軍,在離開原先大營駐地後,沿著兩條步陣廊道縫隙向南方策馬沖鋒,還有一撥撥不披甲胄僅佩刀負弩的黑衣人物蠢蠢而動,行動隱蔽,並不出現在寬闊的兩條“廊道”上,而是在步陣狹窄縫隙中低頭彎腰快速推進,更有來自原本位於北莽大軍後方的人物,趁手兵器五花八門,裝束也大不相同,並無攜帶任何北莽邊軍制式器械,應該是傾巢出動然後被北莽朝廷收攏在南征大軍裏的北莽江湖高手。

這些年在北莽江湖呼風喚雨的宗師,下場都頗為淒涼,尤其是那次大規模入境襲殺北涼邊軍主將,折損厲害,道德宗,棋劍樂府,提兵山,公主墳,四大宗門都可謂傷筋動骨,尤其是公主墳和提兵山,若非北莽依舊扶持,擱在與朝廷關系相對疏遠的離陽江湖,失去了定海神針和中堅實力,早就可以除名了,不是被聞到腥味的其它江湖勢力聯手瓜分殆盡,就是被莫名其妙的仇家落井下石,棋劍樂府也不好受,詞牌名是更漏子的洪敬巖戰死,詞牌名山漸青的黃寶妝,或者說白衣洛陽脫離棋劍樂府,樂府府主也與那撥偷偷進入北涼關內的北莽宗師一起淪為客死他鄉,除了太平令和詞牌名為寒姑的太子妃勉強支撐台面,棋劍樂府這座根深蒂固的宗門,也許就要像軒轅青鋒腳下的樓車如出一轍,稍稍用力一踩,兩百年辛苦積攢下來的底蘊,就會轉瞬間大樹倒猢猻散。

軒轅青鋒眼見那根腳迥異的那三群人,很奇怪地只顧著埋頭南下,倒是對於陷陣極深的年輕藩王和白衣洛陽選擇視而不見,這讓徽山紫衣沒來由感到不痛快,愈發氣態森寒。

她繼續搗爛一架架樓車,然後眼角余光瞥見一支千人騎軍南下臨近之際,紫衣橫掠而去。

為首一名騎將被軒轅青鋒一巴掌拍在頭盔上,整個人在橫飛出去的途中,屍體砰然碎裂。

無形中鳩占鵲巢的軒轅青鋒,傲然站立在那匹依舊撒腿狂奔的戰馬背脊之上,她居高臨下,與那些騎卒相對而視。

這支騎軍正是橘子州持節令耗費無數心血打造出來的精銳,大名鼎鼎的冬雷鐵騎,也是將北涼關外左騎軍拽入泥潭的罪魁禍首。

軒轅青鋒不知道誰是左騎軍第一副帥陸大遠,不知道什麽名動南朝的冬雷精騎,她甚至只是低頭瞥了眼那些微微錯愕的冬雷騎卒,便擡高視線,望向一隊人數不過七八十的小規模騎軍,有相貌堂堂的白衣劍客,有在馬背上衣袂飄飄的彩衣女子,有閉目養神身體跟隨馬背緩緩起伏的年邁老者,無一例外,都是養氣有成的江湖中人。

暫時群龍無首的冬雷鐵騎沒有軍心大亂,最靠近軒轅青鋒的那名騎將兇狠擡起鐵槍,刺向這襲紫衣的腹部。

軒轅青鋒沒有與這支千人騎軍過多糾纏,腳尖一點,身形拔高些許,剛好躲過那根鐵槍,然後落在槍身之上,下滑而去,不等那名騎將做出應對,猛然擡頭,以腳背踹在那人的臉上,騎將整顆頭顱就那麽迸射出去,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不可謂不觸目驚心,只不過軒轅青鋒點到即止,任由這支遭受羞辱的冬雷騎軍繼續向南,身形高高飄蕩而起,瀟灑落在冬雷騎軍和那支小隊江湖高手之間的空地上,軒轅青鋒悠然前行,那身形步伐,說不清道不明的寫意風流,如一位丹青國手筆下的水墨長卷。

在軒轅青鋒大殺四方之後,始終沒有如何大動作的徐偃兵突然對鄧太阿的背影說道:“防止拓拔菩薩趁火打劫一事,恐怕就要交付先生了。”

鄧太阿沒有轉身,灑然笑道:“鄧某必不讓徐兄失望。”

徐偃兵斜提那杆聽潮閣珍藏多年的精鐵大槍“割鮮”,面對桃花劍神的千金一諾,這位北涼半步武聖並無任何感激言語,只是抱拳離去。

徐偃兵轉身大步走向一直沒有動靜的吃劍老祖宗,沉聲道:“策應王爺返城一事,勞煩隋老前輩。”

隋斜谷斜瞥了一眼這位昔年槍仙王繡的師弟,對於徐偃兵的請求,老人不置可否。

徐偃兵也沒有強人所難,前去支援吳家劍冢那對年紀輕輕的劍冠劍侍,武當大真人俞興瑞已經動身去增援毛舒朗嵇六安兩位南疆宗師,吳六鼎和劍侍翠花仍是只有他們兩人面對一整座萬人步陣,雖然尚未陷入必死之地,但已是陷入重重鐵甲包圍之中,尤其是不知為何那名劍術卓絕的女子劍侍,哪怕眼睜睜看著劍冢當代劍冠多次氣息衰竭,險象環生,她的那柄素王劍始終不曾出鞘殺敵,似乎不願主動幫助吳六鼎分擔壓力。加上年輕劍冠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顧埋頭鑿陣,一往無前,一副老子恨不得直接殺到北莽太子大纛之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