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五章 八司之首(第4/5頁)

禪都南門外,數十名騎士在疾速奔馳,顯然他們都已是長途跋涉,連夜奔走,每個人都顯得極為疲憊不堪,一臉風塵之色。但每個人都沒有絲毫要歇一歇的意思,反而仍在全力催趕身下的坐騎。

奔掠於最前面的騎士顯得精幹強悍,背負單刀,顯然是這隊人馬的領頭人物。

飛奔至南門外,眾騎士自動勒住坐騎,翻身落地。

城門自發生銅雀館之變後,就一直是關閉著的,那領頭的騎士向城頭大聲呼道:“坐忘城東尉將鐵風奉命接坐忘城城主靈柩回歸故土,請城上的朋友給個方便。”

原來是鐵風帶著坐忘城的人來接殞驚天的靈柩回坐忘城。

城頭上很快有幾人探出頭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鐵風一行人,過了一陣子,方有人開口道:“入城可以,但最多只能有十人入城,其余的人必須留在城外!”

“什麽?!”鐵風大怒,不過他的怒喝聲只是出於心中,並未出口。畢竟他不是莽撞之人,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當下強抑怒氣,道:“據鐵某所知,禪都並無這一規矩……”

沒等他話說完,就被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若是你覺得不合你意,即使一人也不必入城了。”

撂下這句話後,城上的人又縮了回去,不見了。

鐵風只覺心中“騰”地升起萬丈怒焰,直沖腦門,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遭受冷遇:城主殞驚天既然淪為階下囚,那他們坐忘城的人也自然一並受到輕視。

先是坐忘城無故被蔔城圍攻,接著是城主殞驚天被押送禪都,隨後又驚聞城主在黑獄中遇害,包括鐵風在內,坐忘城上上下下可謂是既悲且怒,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此刻再受這樣的際遇,幾乎連肺都氣炸了,但面對緊閉的城門,除了怒目而視之外,又能如何?

鐵風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立於南門外,他的沉默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與沉重。

城主的遺體不能長久擱置於禪都,必須盡早運回坐忘城,但若說讓鐵風等人再去低聲下氣地懇求戍守南門的禪戰士,他們卻委實不情不願。

正在矛盾不決之時,忽聞繩索絞動的“吱吱咯咯……”的聲音,在眾人不抱多少希望的時候,城門竟然徐徐開啟了。

眾人不覺有些疑惑。

卻見城門裏走出一列人來,走在最前面的人留有五綹長須,華服隨風飄拂,愜意飄逸,竟是天司命!

鐵風知道城主殞驚天與天司命私交不錯,自己也因此而見過天司命幾次,算是混了個臉熟,此時見天司命忽然出現在南門,鐵風對城門的開啟原因已有了大致的猜測。

只見天司命迎著鐵風道:“鐵尉是迎殞城主靈柩而來的吧?”

鐵風趕緊向著天司命跪稟道:“正是!鐵風代坐忘城上下向大人問安!”天司命是殞驚天的朋友,又尊為雙相八司之列,鐵風當然不能不敬。

天司命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本司命也未能替老友盡力,實是愧對他的亡靈。”

“人算不如天算,大人有這份心意,坐忘城上下已經感激不盡。”

天司命感慨地搖了搖頭,接著道:“你起來說話吧。”

鐵風站起身之後,天司命指著身側的一個人道:“對於攜帶兵器者,一次只準十人入城,這的確是天司危大人之令,這位林統領也是奉命行事,鐵尉切莫見怪。”

天司命身邊的人正是曾在城頭與鐵風對話者,原來他是南禪將離天闕手下的一員統領,這時他向鐵風抱拳施禮道:“鐵尉見諒了,昨夜有大批千島盟人在禪都出現,雖被一舉擊潰,但仍有少數幾人逃脫,他們一直未有機會出城,為了避免有千島盟人再混入禪都救這幾人出城,天司危大人下令不允許有大量攜帶兵器的人進城。”

鐵風心道:“原來如此!”不過就算事出有因,這林統領先前的態度卻仍是過於惡劣,但有天司命在場,鐵風也不能多說什麽,惟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好說好說。”

天司命圓場道:“林統領奉令而行,也有不得已之處,不過鐵尉一向對大冥忠心耿耿,與鐵尉同來的也是坐忘城人,林統領能否破例一次?”

“有大人開口,屬下哪有不遵之理?”林統領這次答應得十分爽快。

鐵風分別向天司命、林統領稱謝後,正欲領眾人進城,忽聞後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請諸位稍等片刻!”

馬蹄得得,一形容古拙的老者正騎著一匹瘦馬,一溜小馳而至。看樣子這老者的騎術很不高明,那瘦馬跑得不算快,但卻已經讓他十分的緊張了,幾乎是恨不得伏下身來抱著馬脖子。

林統領皺了皺眉,而天司命則聲色不動。

終於跑近這邊了,那老者“籲……”地一聲吆喝,用力拉著韁繩,整個人身子都向後傾過去,讓人感到他這不是要勒住一匹瘦骨嶙峋的馬,而是要勒住一只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