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藍田花媒(第3/6頁)

越想越是凜然忐忑,與纖纖對望一眼,洞悉彼此心意,都期盼科汗淮今夜不要遇見西王母,說出自己尚在人世、姬遠玄的帝鴻身份……等等事由。

縛南仙“哼”了一聲,道:“倘若親家公的話也不管用,那就只好不等下鍋,現吃生魚啦。”

拓拔野一愕,道:“什麽?”驀地明白她言下之意,大覺尷尬。纖纖亦暈生雙頰,假裝沒有聽見,心中卻是嘭彭大跳。

縛南仙怒道:“可不是麽?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西陵公主早在三年前便是我兒媳婦兒了。老公沒死,豈有改嫁之理?”

一通歪理,居然也被她說得理直氣壯。拓拔野不願直言回對,刺傷纖纖,空有三寸不爛之舌,惟有苦笑而已。

好在經此三年,纖纖似乎明白了許多事理,黯然之色一閃即過,微笑道:“娘,你別再說啦。拓拔大哥早就娶龍女為妻了。他是我的好大哥,我是他的好妹子,僅此而已……”

忽然想起方才對著七竅海螺吐露心事時,所有的話都已教他聽了去,臉上登時滾燙如燒,又是淒婉又是酸楚,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拓拔野生怕縛南仙又說出什麽話來,右手淩空一抄,將櫥內的淳於昱提到面前,現出真形,道:“娘,我將鬼國的火仇仙子擒來了,待我種神到她體內,看看你所中的蠱毒是不是她所為,解藥是什麽。”

縛南仙喜怒交集,眯眼望著那氣息奄奄的南荒妖女,恨火欲噴,格格笑道:“很好!很好!這才是我的乖孩子。等你娘蠱毒全消了,也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此時淳於昱的神識已如枯油風燭,極為虛弱,一旦種神其身,勢必魄散魂飛,活不片刻。拓拔野心下雖然不忍,但事關縛南仙與流沙仙子的生死,也顧不得許多了。

當下凝神念訣,魂魄破體沖出,直入她玄竅。

淳於昱身子劇震,妙目圓睜,呆呆地望著上方,突然流下兩道淚來,雙手顫抖著按住丹田,想要掙紮,卻沒半點氣力。

縛南仙道:“乖兒子,你在裏邊麽?”拓拔野肉身一動不動,聲音從淳於昱玄竅中傳來:“娘,我進來了。你稍等片刻。”

縛南仙嘴角泛起一絲捉狹的笑意,柔聲道:“春宵一刻,貴如千金。娘等得及,你的好媳婦兒可等不及啦。”突然捏開拓拔野的口頰,將一捧花粉傾倒而入。

拓拔野微覺不妙,道:“娘,你要做什麽?”

縛南仙飛旋轉身,瞬間將纖纖經脈盡皆封住,也將一捧花粉倒入她的口中,格格笑道:“乖媳婦兒,你們三年前便拜過堂了,今夜才洞房,雖然遲了些,卻也總算好事多磨。”

她雖中萬仙蠱,卻還殘存了一兩成真氣,先前被纖纖制住時故意示弱,便是為的此刻。

纖纖猝不及防,只覺得一股熱浪突然從小腹炸湧噴薄,瞬間燒灼全身,“啊”地一聲低呼,天旋地轉,雙頰如燒。

拓拔野大凜,知道縛南仙要做些什麽了,驀地從淳於昱玄竅脫逸而出,朝自己肉身沖去。

縛南仙卻比他更快一步,閃電似地從他懷中掏出煉妖壺,解開纖纖經脈,將二人收入其中,格格笑道:“太極生陰陽,陰陽生萬物。你們一個是乾,一個是坤,一個是鸞,一個是鳳,乖乖兒地在裏頭翻天覆地,顛鸞倒鳳吧。”用兩儀鐘將壺口緊緊封住。

拓拔野又驚又怒,叫道:“娘!快放我們出去!”元神方甫歸位,立即爆湧真氣,朝兩儀鐘猛撞而去,想要將之強行震開。豈料真氣方動,欲念如熾,一股洶洶情欲頓時烈焰狂潮般席卷全身。

隱隱聽到縛南仙的笑聲,斷斷續續:“傻小子,你就別枉費心機了……藍田歸墟花沒法子可解……越掙紮就越猛烈……”

“藍田歸墟花!”拓拔野這一驚非同小可,若是尋常催情物便也罷了,中了這天下第一春毒,越是運氣強逼,越是血脈賁張,發作得更加猛烈。除了交媾之外,無藥可解。

當年縛南仙陰差陽錯,便是因此花毒而與靈感仰結下一段孽緣,以他們二人之超卓念力尚不能幸免,自己和纖纖又當如何?更何況這煉妖壺與兩儀鐘又都是修煉陰陽五氣的至尊神器,身在其中,其效更是倍增!

正自凝神聚意,壓抑那沸湧的欲念,忽聽纖纖“啊”地一聲痛吟。拓拔野轉頭望去,但見壺內絢光流舞,纖纖滿臉潮紅,衣裳卷舞,懸浮半空,那玲瓏浮凸的身子若隱若現,右手抓著那柄尖刀,微微顫抖,左臂上鮮血淋漓,不斷地隨著身子旋轉而甩飛離濺。顯是特意刺疼自己,以保持清醒。

拓拔野心下大凜,叫道:“妹子,不可妄動真氣!”煉妖壺內的五行氣流極為猛烈,人在其中,如遭狂流擠壓卷溺,稍有傷口,鮮血必被源源不絕地擠爆而出。當下飛掠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運氣將其傷口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