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魂厲魄(第2/5頁)

還未說話,卻聽身後的誇父突然哇哇大叫道:“爛木奶奶的,原來是你!臭老頭,快把那龍頭怪物還我!”倏然飛起,大鳥似的朝白帝撲去。眾人嘩然,搶身上前阻擋,卻被他瞬間震開。

拓拔野登時恍然,原來半道搶走窫窳的竟是白帝!心中懸了半晌的巨石登時落了下來。但旋即又是一緊,暗呼糟糕,目光電掃西王母,果然發覺她面色微變,雙眸中閃過驚怒淩厲之色。當下急忙喝道:“瘋猴子,你輸了!”

誇父“哎呀”大叫,驀地想起與拓拔野的“不說話比試”,急忙一捂嘴巴,硬生生頓住身形,半空翻個筋鬥落到拓拔野身旁,苦著臉叫道:“不算不算,現在開始重新比過!”見拓拔野點頭,大喜過望,連忙咬牙站到一旁,大氣不出。

眾人見拓拔野只一句話便將這瘋猴子治得服服貼貼,無不詫異。適才聽槐鬼、離侖述說,那殺害燭鼓之的疑兇已經被拓拔野攥住時,眾人心底還大不以為然,各自凝神聚氣,只待他一現身,便一鼓作氣將他擒下。此時一見,既詫且喜,方知多此一舉,對拓拔野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幾分。

白帝微微一笑道:“原來他就是七百年前與羽青帝逐日禺谷的誇父前輩嗎?果然厲害之極。”誇父面有得色,仰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以示不屑。

西王母目光如電,灼灼地望著拓拔野,微笑道:“拓拔太子真人不露相,那是更加厲害了。”拓拔野聽她話中有話,知她多半已然猜到自己便是當夜的蒙面少年,當下硬著頭皮裝傻充愣,微笑不語。

少昊哈哈笑道:“拓拔兄年少英雄,縱橫大荒,威震四海,當然厲害之極。咱們多了這麽個朋友,那可是花差花差,妙不可言。”大步離席,拉著拓拔野的臂膀入席,傳音笑道:“拓拔兄,我在花叢中打滾二十年,發現一金科玉律:但凡老處女見了俊小子,多半要五氣不均,陰陽失調,導致亂發脾氣。你別怪我姑姑,只能怪你自己長得忒也俊俏。”

拓拔野啼笑皆非,苦笑不已。心道:“西王母若當真是老處女,見了我就不發脾氣了。這小子連王母的玩笑也敢開,實在是膽大妄為。”眼見西王母牽著姑射仙子盈盈入席,對她似乎並無懷疑之意,心下稍寬。

眾人坐定之後,一個寬衣大袖的清俊男子起身道:“陛下、王母,偵兵遊痕已經候命在外,是否傳他進來?”白帝點頭應諾。

少昊捅了捅拓拔野,傳音道:“這是本族太長老黑木銅,你莫瞧他眼下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其實卻是個大大的色鬼。嘿嘿,他府裏有幾個女奴標致得很,嫩皮嫩肉,發起浪來連石頭都要變酥。明日尋空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說到最後一句,色咪咪地笑了起來,喉結大動,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拓拔野微笑忖道:“這小子荒唐之至,無論什麽都能扯上男女之事。和六侯爺倒可以成為知交。”不知何以,對這荒淫好色的金族太子,他倒覺得頗為親切投緣。

與他胡說幾句,原本緊張的心情漸漸地松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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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幾個白衣女衛士領著一個高大胖子定了進來。那胖子低頭碎步,神情緊張,眼珠滴溜溜轉動,卻不敢上望,就連額上的細密汗珠亦不敢伸手擦拭。

眾衛士齊聲唱諾,胖子膝下一軟,伏身拜倒,顫聲道:“飛龍團偵兵遊痕,叩見陛下、王母。陛下、王母千秋萬歲。”

西王母淡淡道:“起來吧!賜座。”遊痕伏身拜謝,戰戰兢兢地低頭跪坐在旁邊的黑蠶絲墊上,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喘。

拓拔野心想:“白帝瞧起來溫和寬厚,他怎地還如此懼伯?想來定是西王母治政太過嚴厲。”

西王母道:“是你親眼目睹蚩尤公子發狂殺人,藏入瑰璃山的嗎?”拓拔野猛吃一驚,方知他們在查問蚩尤之事,當下凝神傾聽。

遊痕顫聲道:“是。”

黑木銅冷冷道:“白帝、王母在此,你快將昨日情形仔仔細細地說來,將功折罪。若漏了一個字,我就揭了你的皮。”

遊痕神色張惶驚恐,連連點頭。舔了舔嘴唇,咳嗽一聲,想要說話卻又似乎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才啞聲道:“昨日……昨日小人奉命隨飛龍團前往瑰璃山脈一帶尋找姬公子和纖纖姑娘。半路上遇見土族、水族、木族的幾支偵兵,土族偵兵在尋找姬公子和蚩尤公子;水族、木族的偵兵則在尋找蚩尤公子及其手上的苗刀。

“那時暴風雪越來越大,四處雪崩,行進極是困難。大家索性集中在丹素峰頂,圍作一團,以免被狂風吹散。

“正午時候,暴風雪剛止,又偏巧發生日食。我們點燃三昧真火,正要四散搜尋,突然聽見一聲大吼,接著三裏外傳來猛烈的爆炸聲。小人生來夜眼,清清楚楚地瞧見那裏綠光沖天,白脊峰頂橫截炸斷,成了一片光禿禿的平台。那爆炸極是猛烈,連丹素峰也微微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