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他者”的異己 第四章(第2/9頁)

“我沒有合理的解釋,”伊利亞發話道,“簡直沒什麽可做依據的——資料太少了。”

“資料夠多的了,”格謝爾不滿地說,“但你還是沒有解釋……我的意思是百分百準確的解釋。猜測是有的,還得驗證。奧莉加你說呢?”

奧莉加聳聳肩:

“既然你都沒什麽可說的,我也不準備講了。要麽這是位高級別的魔法師,不知為什麽從未以任何人的形式注冊過的,要麽是他們在迷惑我們。比方說,我至今不明白,紮武隆為什麽不來幹預。本來‘靈爪’的抵達——是非常重要的行動。可他不但不來幫助自己的同僚,反而連一根指頭兒也不動彈一下。”

“事情是這樣,”格謝爾若有所思地拉長聲調說,最終還是從盒子裏拿出一根雪茄,仔細地打量了它一眼,很享受地吸了一口雪茄的芬芳,接著又放回去,“莫斯科守日人巡查隊可能與科克奇·法弗尼爾的運送毫無關系。列金兄弟完全有可能是自作主張冒險行動。在這種情形下,對紮武隆沒什麽意見可提。而他的同夥看樣子是獨自行動。而且不是以最佳方式行動,否則他們就不會讓我們抓到列金兄弟。”

“列金兄弟怎麽啦,頭兒!”伊格納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從烏克蘭來的黑暗使者如果真的是派來接‘靈爪’的,那機場的這場交鋒黑暗使者就贏了。”

“假如從烏克蘭來的黑暗使者是派來接‘靈爪’的”,格謝爾悄悄地說,“那我們現在就得習慣永遠地呆在黃昏界中了。連我都無法拯救你們中的任何人。一個都救不了。明白嗎,伊格納特?”

“是這樣嗎?”謝苗平靜地說,“這麽嚴重?”

“正是如此,謝苗。我惟一寄希望的就是:這位黑暗使者暫時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角色,所以他現在團團轉。我們惟一的機會是——趕在他面前,除掉‘靈爪’。那樣所有的機會原則上就平衡了。”

“可是如何趕在他前面呢?”伊格納特還沒有安靜下來,“也許,我去試試跟他談談,說服他?我可是很善於勸說的哦。不過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

“他不可能閑坐著的。對他而言,‘靈爪’是塊燙手的山芋。這位黑暗使者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在莫斯科。”格謝爾站起身,掃視了一遍部下們。疲倦地用手摸了摸臉頰,“好了。休息去吧。全體休息。”

說著朝安東轉過身去:

“安東……別離開斯維塔。一步也不要離開。不要回家了——不要回你家,也不要回她家。留在這兒吧。”

“好的,鮑利斯·伊格納季耶維奇。”安東·戈羅傑茨基第一次開口說話了。他仍舊抱住斯維特蘭娜的雙肩。

十分鐘過後,值班人員舒適的休息室其他人都離開了,安東把隨身聽和耳機遞給心靈空虛的女魔法師。

“你知道嗎?”他說,“我那兒有遊戲之類的東西,在那邊的盤裏,有很多音樂,各種各樣的。我按任何一個鍵,但不知為什麽出現的總是需要的歌曲。你去試試吧,啊?”

斯維特蘭娜勉強笑了笑,帶上了耳機。

“接這裏。”

她接上。隨身聽的綠燈亮了,碟片動了起來;激光沿著唱盤滑動,停在一首歌上:

我夢見許多狗,我夢見許多野獸,

我夢見,長著燈泡般眼睛的生物,

我的翅膀被當空緊緊抓住,

我荒唐地掉下,如同墜落的天使……

“‘納烏季魯斯’,”斯維特蘭娜說,稍稍推了推耳機,“‘墜落的天使’。的確,很符合情緒……”

“你知道嗎?”安東既強調又嚴肅地說,“你可以認為我迷信,但是我剛才沒有懷疑會出現‘納烏季魯斯’的歌。我特別喜歡這一首。”

“我們一起聽吧。”坐在沙發上的斯維特蘭娜請求道。

“好吧。”安東表示贊同,腦子裏感謝著那個發明了沒有變形柄耳塞的人。

我不記得墜落,我只記得

砸在冰冷石頭上的沉悶一擊。

難道我可以飛得那麽高

能如墜落的天使殘酷地摔下?

直接墜落,落到我們帶著對新生活的希望

貪婪地仰望藍色高空的地方。

直接墜落……

他們相擁著,並排坐了很久,兩人的耳朵裏響起“納烏季魯斯”輕輕的歌聲。他們仨在一起既痛苦,又美好——他,她和“墜落的天使”。

“當我走進機場大樓時,”沙戈隆說,“那兒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差不多是在出口處,稍稍右邊一點的行李大廳那邊,正門入口剛剛關閉。“光明使者的指揮部已經收起來,我勉強能感覺到他們在非中心的位置。不知是在往車上裝裝備,還是已經開走了。”

“那列金兄弟呢?”埃德加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