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第4/5頁)

“趕羊的索羅斯?”安蓋大笑出聲。

“是啊,我向你保證,那場景真古怪。但索羅斯聲稱,作為僧侶,他懂得照顧羊群。”

“沒錯,他還懂得如何剪毛咧。”檸檬鬥篷咯咯笑道。

“嗯,這事可以寫一曲很不錯的歌。”湯姆撥弄了一下他那木豎琴。

斯莫伍德夫人瞪了他一眼,“還是讓別人來寫吧,人們受夠了那個用‘加油幹’和‘唐德利恩’押韻的家夥,肉麻死了。哼,此人見到鄉間放牛小妹,表演的則是什麽《噢,拉我的美女躺倒在草地》,聽說把兩位姑娘的肚子都弄大了。”

“錯了,是《讓我啜吸你的美麗》,”湯姆分辯,“放牛小妹最喜歡這個,記得某位夫人也愛聽。哈哈,身為歌手,總是要散播快樂的嘛。”

她嗤之以鼻,“三河的姑娘讓你播了個遍,個個得喝艾菊茶。我以為你這種年紀的男人,應該知道把種子撒在肚子上。嗐,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改名七子湯姆!”

“多年以前就超過七個啦,”湯姆說,“都是些好孩子,嗓子跟夜鶯一樣甜美。”他顯然不在乎。

“伯爵大人透漏去向了嗎,夫人?”哈爾溫問。

“貝裏大人從不公開計劃,但石堂鎮和三錢林附近正鬧饑荒,要我的話就去那兒找。”她啜了一口酒。“告訴你們吧,我這邊還來過討厭的訪客。前不久,一群狼仔跑到城門前嚎叫,說我把詹姆·蘭尼斯特藏了起來。”

湯姆停止撥琴,“如此說來,弑君者真的跑了?”

斯莫伍德夫人挖苦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他還被鎖在奔流城下,會有人滿世界追嗎?”

“夫人,您怎麽對他們說的?”幸運傑克問。

“啊,我說我沒藏啊,詹姆爵士不就光著身子躺我床上嗎?只是被我弄得精疲力竭,所以才沒法子出來迎接。有個厚臉皮的家夥居然還敢多嘴,我當即叫人放箭。後來他們奔黑底灣去了。”

艾莉亞不安地在座位裏扭動,“來找弑君者的是什麽樣的北方人?”

對她公然接口的舉動,斯莫伍德夫人似乎很驚訝。“他們沒報上姓名,孩子,但都穿著黑衣服,胸口有日芒紋章。”

那是卡史塔克伯爵的黑底日芒徽記,艾莉亞心想,他們是羅柏的人。不知他們還在不在附近。如果能偷偷逃出土匪們的掌握,然後找到他們,或許就可以去奔流城找母親了……

“蘭尼斯特是怎麽逃的,他們說過嗎?”檸檬問。

“說了,”斯莫伍德夫人道,“但我一個字也不信。他們聲稱是凱特琳夫人將他放走的。”

湯姆大吃一驚,弄斷了一根弦。“啊?”他驚呼,“這太瘋狂了。”

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艾莉亞心想。

“我也這麽認為。”斯莫伍德夫人說。

哈爾溫想起了艾莉亞。“這個話題你不適合聽,小姐。”

“不,我要聽。”

土匪們態度堅決。“去吧,小松鼠,”綠胡子道,“做個乖乖的小淑女就好,大人們說話時,你去院子裏玩,快去吧。”

艾莉亞忿忿地離開,若不是門太重,她準會狠狠甩上。門外,一片黑暗,沿著城墻燃起幾支火炬,僅此而已。小城堡已關門上閂——她答應過哈爾溫,不會再逃跑,但那是在他們汙蔑母親之前的事。

“艾莉亞?”詹德利跟在她後面出來,“斯莫伍德夫人說這裏有個小鐵匠鋪,想不想去瞧瞧?”

“你想的話,就一起去吧。”反正沒別的事可幹。

“這索羅斯,”走過獸舍時詹德利說,“就是曾住在君臨城堡裏的那個索羅斯?紅袍僧,胖胖的,剃個光頭?”

“我想是的。”艾莉亞沒跟君臨城裏的索羅斯說過話,但她認識他。他和賈拉巴·梭爾是勞勃的宮廷裏打扮最奇特的人物,而他本人還是國王的好朋友。

“他多半不會記得我,雖然他常來我們的鋪子。”斯莫伍德家的鑄爐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但鐵匠把工具整齊地掛在墻上。詹德利點燃一支蠟燭,放在砧板上,取下一副火鉗。“我師傅對索羅斯的火焰劍把戲很不滿,認為不該如此對待鋼材。好在這索羅斯不大用好材料,常將不值錢的劍浸進野火裏,塗上薄薄一層,然後點燃就算數。我師傅說,這只是煉金術士的小把戲,但足以嚇住馬匹和沒經驗的騎士。”

她皺起眉頭,試圖回想父親對索羅斯的評價。“他不像個僧侶,對吧?”

“不像,”詹德利承認,“莫特師傅說索羅斯的酒量比勞勃國王還大。他倆是一路貨色,貪吃鬼和醉鬼。”

“你不該說國王是醉鬼。”也許勞勃國王喝得不少,但他是父親的朋友。

“我在說索羅斯。”詹德利伸出鉗子,仿佛要夾她的臉,艾莉亞將其撥開。“他喜歡宴會,也喜歡比武會,因此勞勃國王非常寵幸他。不過這索羅斯的確很勇敢,當初他們砸開派克城的城墻,他是第一個沖過去的。揮舞著火焰劍,鐵民們紛紛著火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