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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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從對這些形象的神經質的厭惡中解脫出來。

我不再懼怕他們,不再受潮水的威脅,舒舒服服地搬回了博物館,於是睡眠正常了,身體有了很大的好轉,神經也逐步恢復了鎮定(至少恢復到了上島前的水平)。

雖然同這些形象朝夕相處是件令人煩惱的事情(尤其是當我心不在焉的時候),然而我相信這種煩惱將會過去。我也有心不在焉的時候了,它證明我已經開始正常地生活。

由於天天接觸福斯蒂妮,我習慣了用冷靜的目光注視她,就像注視一件簡單的物品。出於好奇,我已經跟蹤她二十多天了。事情很簡單,盡管那些鎖著的門依然鎖著(因為拍攝時鎖著的,所以播放時仍然鎖著)。也許我可以設法將它們砸開,但又怕局部的損壞會影響整個程序的正常運行(我想最好還是別去輕易嘗試)。

福斯蒂妮每次進房間後都會隨手將門關好。要想不敲門進她的房間,只有一次機會:多拉和阿萊克陪伴她一並進入房間的那天晚上。那天,多拉和阿萊克在福斯蒂妮的房間裏逗留片刻後迅速離去。

為了抓住這個機會,第一個星期我在過道裏待了一宿,以便透過房門上的鎖孔觀察房內動靜,結果什麽也沒有看到。第二個星期我繞到窗外,順著飛檐(冒著極大的危險)爬到福斯蒂妮窗下,雙手和雙膝都磨出了血,心中充滿了恐懼(飛檐高約五米),結果房內的窗簾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決定下周破釜沉舟,與福斯蒂妮、多拉和阿萊克一起進入房間。

終於,我闖進了福斯蒂妮的房間,躲在她床下的一塊墊子上。看到她旁若無人地寬衣睡覺,我心搖神蕩,激動不已。就這樣,我們睡到了一起。福斯蒂妮對此毫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