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自米海峨的信(第3/6頁)

“這很好。”蘭德仍然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冷靜,克制著心中的怒火。這個家夥害怕的是他愛戴的米海峨,而不是轉生真龍。他害怕如果因為他而讓蘭德將怒火傾瀉到泰姆的頭上,泰姆會認為他辦事不力。“如果,你們之中的任何人妄圖靠近那些現在還在莫蘭迪的女人,我會殺死他。你就帶這句話回去吧。”

托沃僵硬地鞠了一躬,喃喃地說道:“聽從你的吩咐,真龍陛下。”他露出牙齒,像是想笑一下,但他無法止住鼻子的顫抖。他竭力避免去看旁人的眼睛,竭力避免去看一切。達西瓦又發出另一個笑聲,霍普維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但那瑞瑪並沒有因為托沃的困窘而高興,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眼也不眨地看著蘭德,仿佛他感覺到了蘭德內心洶湧的暗流——而別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大多數女人和相當多數量的男人都以為那瑞瑪只是個男孩,但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似乎比別人能看到多得多的東西。

蘭德從真龍令牌上擡起手,打開那封信。他的雙手顫抖得不算厲害。托沃虛弱地微笑著,糟糕的心情讓他什麽都沒有注意到。那瑞瑪靠在帳篷壁上,輕松地動了動身子。

這時,飲料送到了。波琳妮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一整個仆從隊伍,分別穿著伊利安、凱瑞安和提爾的宮廷制服,用銀托盤托著熱調味酒和香料酒,還有玻璃高腳杯,和其他各種東西。一個穿著黃綠色制服、粉紅面頰的家夥端著接水的盆;另一名穿金黑色衣服的黑皮膚女人,提著洗臉用的熱水罐。他們還拿來了各種幹果和水果、奶酪和橄欖,每一名仆人捧著一樣。在波琳妮的指揮下,仆人們如同舞蹈一般,鞠躬、行屈膝禮,逐次奉上他們帶來的東西。

蘭德要了一杯香料酒,一跳坐在了桌子上,將熱氣騰騰的酒杯一口未動便放在一旁。似乎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封信上。那封信沒有題頭,也沒有任何導言,泰姆痛恨以任何頭銜稱呼蘭德,雖然他在竭力隱藏這個事實:

我很高興地向你報告,現在黑塔已經有了29名殉道使、97名獻心士和322名士兵。不幸的是,有幾個人逃掉了,他們的名字已經被除去。訓練中也有一些損失,不過還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我會確保隨時都有50支征兵隊在各地行動,所以現在每天都會有三四個新人加入黑塔。幾個月之內,黑塔的規模就能與白塔相當,就像我說過的那樣。只要一年,白塔就會因為我們的數量而顫抖。

我親自收割那些黑梅。那只是一小叢黑梅樹,枝葉間生滿了利刺,但其中有許多令人驚訝的碩大果實。

馬瑞姆·泰姆

蘭德神情冷峻地將那些……那些黑梅樹……推出腦海。該去做的,就一定要去做,這個世界都要為他的存在而付出代價。他會為此而死亡,但整個世界都要付出代價。

還有很多事值得擔心。每天三四個人?泰姆很樂觀。確實再過幾個月,能夠導引的男人數量就會超過兩儀師,但每一名兩儀師都必須經過多年的訓練。而這些訓練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如何克制一個能夠導引的男人。蘭德不希望殉道使和兩儀師之間發生任何沖突,那樣的話,兩儀師知道她們要對付什麽樣的人,殉道使則不然,而流血與悔恨將是這種沖突唯一的結果。無論泰姆怎麽想,殉道使不是針對白塔成立的。不過,如果能逼迫塔瓦隆謹慎行事,也會為蘭德提供許多便利。一名殉道使只需要知道如何殺人。如果時間和地點正確,如果他們能夠活得足夠長,那這就將是他們的人生。

“有多少人逃走,托沃?”蘭德平靜地說道。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托沃的回答對他無足輕重。酒有些太燙了,裏面的姜、甜穡蕊和豆蔻讓他的舌頭有些發苦。“訓練中又損失了多少人?”

托沃揉搓著雙手,挑起一道眉弓,選擇著這些酒,顯示出一副對這些酒了然於胸的樣子,又好像很驚訝這裏竟然會有這樣的好酒——他正在讓自己恢復鎮定。達西瓦接受了第一名仆人奉上的酒,卻只是對螺旋形高腳杯中的酒漿怒目而視,仿佛那裏面盛著的只是臟水。托沃若有所思地側過頭,向一個托盤指了一下,但他對蘭德的回答卻像是早已準備好了一樣。“到現在一共有19個人逃走,米海峨下令只要找到他們就立刻執行死刑,並將他們的頭顱帶回來,以示警告。”他從托盤中拿起一塊糖梨,將它塞進嘴裏,愉快地微笑著。“現在已經有三顆腦袋成為叛徒樹上的果實了。”

“很好。”蘭德不帶表情地說。現在逃跑的人以後也會逃跑,他們的生存只能取決於他們是否能堅持下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再按照自己的意志活下去。如果那些躲在樹林裏的人全部逃走,他們的危險也比不上一個在黑塔中接受訓練的人。叛徒樹?泰姆在控制人心上確實是個強人。但聚集人心更需要華麗的裝飾、徽號和頭銜,比如黑色的外衣和徽章,直到該他們死亡的時候。“下一次我去黑塔的時候,我想看見所有逃跑者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