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額外的一點(第2/9頁)

“守護者,”澤萊終於流露出疑慮的神情,她問道,“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這裏肯定已經有許多年沒人來過了。”希安妮也相信,幾天前,她來這裏之前,這個地方一定有幾個世紀無人涉足了。

這也是她和佩維拉選擇這裏的原因之一。“就是這裏。”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一扇門。一陣輕微的鉸鏈摩擦聲隨之響起,無論用多少油也不可能完全潤滑這些銹蝕的鉸鏈,使用至上力效果同樣不明顯。她在地之力上的造詣比佩維拉更深,但一樣沒有多大用處。

澤萊走進了房間,驚訝地眨眨眼。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佩維拉坐在一張結實但很破舊的桌子後面,圍繞桌子的只有三張小凳,要在所有人看不見的情況下,將這幾件家具移到這裏也是很困難的——特別是,現在仆人都已經無法信任了。清理房間的灰塵就容易多了,雖然毫無樂趣可言;而在每次離開時抹去外面走廊上的灰塵痕跡也是簡單但很勞累的工作。

“我剛剛厭煩了這個黑暗的地方。”佩維拉以極不高興的語氣說道,陰極力的光暈隨即包裹了她。她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盞油燈,導引至上力將它點亮,在這座被廢棄的儲藏室的粗糙墻壁上,灑下一片昏黃的光亮。佩維拉的身材稍顯豐滿,面孔還算漂亮,這名紅宗姊妹的表情,就像是她的嘴裏有兩顆牙正劇烈地疼痛。“我們想要問你幾個問題,澤萊。”希安妮關門的時候,她將澤萊屏障了。

澤萊被陰影罩住的面孔仍然保持著絕對的平靜,但希安妮和佩維拉都聽見她咽口水的聲音。“關於什麽事情,守護者?”這名年輕女人的聲音裏流露出一點微弱的顫栗,不過現在白塔早已是人人自危了。

“關於黑宗,”佩維拉幹脆地說道,“我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暗黑之友。”

困惑和憤怒粉碎了澤萊的平靜,一般人肯定會將這樣的表情,當作她對自身所受誹謗的反感。她高聲喊道:“我還沒有質問你們呢!你們紅宗多年來一直在扶植偽龍!如果你問我,那麽你應該去紅宗區域找黑宗兩儀師!”

佩維拉的臉因為憤怒而陰沉,她對於自身宗派有很強的忠誠心,這點自不待言。而且,更嚴重的是,暗黑之友殺死了她所有的家人。希安妮決定在佩維拉訴諸暴力之前插手幹涉,她們還沒有證據,現在還沒有。

“坐下,澤萊,”她在聲音中聚集了能找到的一切暖意,“坐下,姊妹。”

澤萊轉向門口,仿佛要違抗她的宗派守護者的命令,最終她還是坐到了一張凳子上,不過只是僵硬地坐在凳子邊緣。

希安妮還沒有在澤萊的另一邊落坐,佩維拉已經將那根象牙白的誓言之杖放在破舊的桌面上。希安妮嘆了口氣,她們是宗派守護者,有權力使用她們想要使用的一切特法器,但正是她將誓言之杖偷了出來。那只能被稱為偷竊,她並沒有遵照任何正常程序。在希安妮的腦海深處,她總覺得去世已久的賽梅勒·巴甘德就站在她面前,準備揪著她的耳朵,將她牽到初階生師尊的書房裏。這種想象很不合邏輯,卻又很真實。

“我們想要確認你所說的是事實,”佩維拉的口氣仍然像是一頭憤怒的熊,“所以你要為此發誓,然後我會再次問你。”

“我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澤萊用指責的目光看著希安妮,“但我會重新立下所有的誓言,如果這能讓你們滿意。隨後,我會要求你們向我道歉。”她的口氣根本不像是一個被屏障並且被懷疑是黑宗兩儀師的人,她帶著幾乎是輕蔑的神情向那根一尺長、表面光滑的手杖伸出手去,它在昏暗的燈光中微微發亮。

“你要發誓絕對服從我們兩個人。”佩維拉對澤萊說道。澤萊的手立刻縮了回去,好像她面前是一條盤曲的毒蛇。佩維拉用兩根手指,將誓言之杖向澤萊推過去。“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命令你進行毫無虛假的回答,並知道你會做到。如果你給出錯誤的答案,我們也立刻可以知道。你會向我們屈服,幫助我們獵捕你的黑宗姊妹。如果你的答案是正確的,誓言之杖可以將你從這個誓言中釋放出來。”

“釋放?”澤萊驚呼道,“我從未聽說過任何人能夠逃避誓言之杖的誓言。”

“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秘密地進行此事,”希安妮對她說,“從邏輯上來說,一名黑宗兩儀師必須能夠說謊,這意味著她一定消去了至少一個誓言之杖的誓言。當然,很可能是三誓全部被取消了。佩維拉和我進行了測試,發現消去誓言的過程和立下誓言很相似。”但希安妮沒有說這個過程是多麽痛苦,當時她和佩維拉都痛苦不堪。她也沒有說出,無論澤萊做出了怎樣的回答,在搜尋黑宗的工作得出結論之前,她是不會被從這個誓言中釋放出來的。至少不能讓澤萊逃跑,或者向別人抱怨這次的審問。如果澤萊不是黑宗,如果她不是,她當然有權力這樣做。光明啊,希安妮真希望她們是在其他宗派裏找到有嫌疑的姊妹,如果是一名綠宗或者黃宗的姊妹就好了,那些人永遠都是那麽傲慢自大,而且最近……不,她不會被蔓延在白塔裏的那種病態情緒感染。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些名字——十幾名綠宗、二十幾名黃宗,那些向宗派守護者嗤之以鼻的人都應該被敲打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