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額外的一點(第5/9頁)

“這倒是不錯,”希安妮承認,“但我們不能時刻都這樣對她們威嚇叱罵,否則反而會讓其他人警覺,我們絕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問題在於,希安妮,我們即使踢著她們走過整座白塔,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聽佩維拉的語氣,她似乎很想這樣試一試。“她們是叛徒,我要緊緊地捏住她們,只要她們之中有人敢動錯誤的念頭,就會在我的手心裏痛苦地尖叫!”

她們對現在的狀況進行了一遍又一遍細致的研討。希安妮堅持認為,只要謹慎斟酌她們向那些叛徒下達的命令,不留下任何紕漏就可以了。佩維拉仍然忿恨於她們竟然讓十名叛逆(十名!)自由地在白塔裏走動,卻無需受到任何懲罰。希安妮說她們最終一定會受到懲罰,佩維拉立刻大聲說,等到最終就太遲了。希安妮一直都很羨慕佩維拉堅強的意志力,但說實話,有時候那只能被稱為頑固。一聲微弱的鉸鏈磨擦是她們聽到的唯一警訊,希安妮立刻抓起誓言之杖放到兩腿間,用裙擺將它遮起來。屋門大開,她和佩維拉幾乎同時擁抱了真源。

賽爾琳悄無聲息地走進房間,手中提著一盞油燈。她站到一旁,隨後塔琳妮走進屋內。塔琳妮身後是提著第二盞油燈的尤緹芮,然後是身材如少年般細瘦的多欣,在凱瑞安人中,她算是高個子。多欣牢牢地關上屋門,又用後背頂住,像是要阻止任何人離開這裏。四名宗派守護者,分別屬於白塔剩余宗派中的另外四個宗派,她們似乎完全無視於希安妮和佩維拉握持著陰極力的狀況。突然間,希安妮覺得這個房間變得非常擁擠,這只是她的想象,這不合邏輯,但……

“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實在讓人詫異。”賽爾琳說道。她的表情依然平靜,但她的手指滑過腰帶上彎曲匕首的握柄。她進入評議會已經有四十年時間,比現在評議會裏其他任何成員都更久,所有人都已經學會要小心她的脾氣。

“我們大概也可以說同樣的話吧,”佩維拉冷冷地答道,她從沒有害怕過賽爾琳的脾氣,“或者你們一起來到這裏,是要為多欣討些什麽公道?”那名黃宗守護者的臉立刻紅了一下,雖然她努力保持著宗派守護者的威嚴,但她看上去依舊更像是一名漂亮的男孩。希安妮似乎明白,是哪一名宗派守護者因為太過靠近紅宗的區域,而遭到了不幸的待遇。“不過我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會讓你們團結在一起。現在綠宗和黃宗已經成了對頭,褐宗和灰宗更是橫眉冷對。或者你們到這裏來只是為了進行一場安靜的決鬥,賽爾琳?”

希安妮迅速地將關於這四名宗派守護者的訊息,徹底篩選了一遍。她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四個人一同進入到這個塔瓦隆最深的地方,是什麽將她們綁在一起?她們的宗派(嚴格來說,是所有宗派)正在相互為敵。這四個人也都被愛莉達判處過苦修,沒有任何宗派守護者會喜歡辛苦的勞作,特別是當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什麽會擦地板、洗罐子時,但這不可能會讓她們同心協力。那還有什麽?她們都沒有貴族血統,賽爾琳和尤緹芮都是旅店老板的女兒,塔琳妮來自一個農夫家庭,多欣的父親是一名刀剪匠。賽爾琳在進入白塔之前曾經被“沉默之女”(注:一個獨立於白塔之外,由兩名逃亡見習生召集野人組成的導引者組織,在兩百年前被白塔發現並取締)訓練過,她也是那個組織裏唯一得到披肩的人,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突然間,某件事撞擊了希安妮的神經,她的喉嚨一下子幹了。賽爾琳的脾氣讓她從來都難以受到任何約束;多欣身為初階生的時候,曾經三次想要逃離白塔,最遠卻只是逃到了橋頭;塔琳妮也許是白塔歷史上遭受最多懲罰的初階生;尤緹芮總是與灰宗裏大多數人持相反意見,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是最後一個進入評議會的。這四個人都被認為心懷叛意,愛莉達也曾經羞辱過她們之中的每一個人,她們是否認為支持愛莉達廢黜史汪是一個錯誤?她們是否已經和澤萊那些人建立了聯系?如果是這樣,現在她們打算幹什麽?

希安妮做好了編織陰極力的準備,但她對於逃脫沒有抱太大希望。佩維拉的力量和賽爾琳、尤緹芮相當,但希安妮自己和多欣一樣,在這些人之中是最弱的。她做好了準備,不過塔琳妮向前邁出一步,將她所有的邏輯推理都打破了。

“尤緹芮注意到你們兩個一直在暗中共同行動,我們想要知道是為什麽。”盡管她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寒冰,但她那令人驚訝的渾厚喉音裏,蘊涵著灼熱的火氣。“你們的宗派首腦為你們設置了什麽秘密任務嗎?在公開場合,宗派首腦們彼此之間比普通人更顯得劍拔弩張,但看樣子,她們在暗中也會有一些共同話題要商量,無論她們在計劃什麽,評議會有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