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8年1月7日(第2/3頁)

我靠近了他。我們來瞧瞧他到底是個多優秀的刺客吧。

或者,換句話說,讓我們來看看我的身手還有沒有生疏吧。

我出手了。

“父親,”他說,這時我已經撲倒了他,袖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康納,”我嘲諷道,“有什麽遺言嗎?”

“等等。”

“真是糟糕的選擇。”

他掙紮起來,眼中閃耀著怒火。“你來這兒檢查丘奇幹得怎麽樣,對嗎?確定他為你那幫英國兄弟們偷的東西夠多了?”

“本傑明·丘奇不是我的兄弟。”我嘖嘖道。“紅衣軍或者他們愚蠢的國王也一樣。我料到你很天真。可這也……聖殿騎士並不為王權而戰。我們追求的東西和你一樣,小子。自由、正義、獨立。”

“可是……”

“可是什麽?”我問道。

“約翰遜、皮特凱恩、希基。他們試圖偷走土地,洗劫城鎮,還想謀殺喬治·華盛頓。”

我嘆了口氣。“約翰遜追求土地,這樣我們就能保護土地的安全。而皮特凱恩旨在促進外交——這件事讓你給徹底搞砸了,後果足以挑起一場該死的戰爭。至於希基?喬治·華盛頓是個拙劣的領袖。他幾乎輸掉了自己參與的每一場戰鬥。這個人被他的猶豫不決和缺乏自信給毀了。瞧瞧福吉谷,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虛。沒有他我們能幹得更好。”

看得出來,我說的話對他產生了影響。“聽我說——雖然我很樂意跟你繼續爭論下去,可本傑明·丘奇那張嘴就跟他的自負一樣膨脹。顯然你想找回他偷走的物資,而我想讓他受到懲罰。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打算怎麽辦?”他謹慎地說。

我打算怎麽辦?我思索著。我看見他的目光落在了我頸前的護身符上,相反我也把目光放在他戴的項鏈上。他母親想必跟他說起過這個護身符,他無疑是想從我這裏拿走它。而另一方面,我們脖子上佩戴的東西都是對她的紀念。

“停戰,”我說,“也許——也許聯手一段時間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畢竟,你是我兒子,或許你的無知也還有救。”

我們沉默了一陣兒。

“或者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殺了你。”我笑道。

“你知道丘奇到哪兒去了嗎?”他問道。

“恐怕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希望等他,或者他的手下回到這兒的時候伏擊他。可似乎我來得太遲了。他們已經來過這裏,把東西都收拾幹凈了。”

“我也許可以追蹤他,”他說,嗓音裏的語氣帶著一種奇怪的驕傲。

我向後退開,看著他有些賣弄的演示阿基裏斯的訓練,他指向教堂地面上板條箱拖拽過留下的痕跡。

“這些貨物很重,”他說。“很可能是裝到四輪馬車上運走的……箱子裏裝的是口糧——還有醫療用品和衣物。”

在教堂外面,康納指著一些被攪亂的雪。“這裏停過一輛四輪貨車……他們把物資裝上車的時候,貨車也就慢慢被壓低了。大雪掩蓋了車轍,但剩下的痕跡已經足夠了,我們還是可以跟蹤他們。跟我來……”

我勒馬靠近他身邊,我們一起策馬離開,康納指示著痕跡的路線,同時我努力不表露出內心的贊賞。我發現自己在為我們知識中的相似之處感到震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注意到他正在做的事,正像是我在同樣的情況下可能會做的。離開營地大約十五英裏之後,他在馬鞍上扭過身子,給了我一個勝利的眼神,以此同時,他指向了前方的小道。那裏有輛壞掉的二輪馬車,我們靠近的時候,車夫正在試著維修車輪,他喃喃自語道:“真是倒黴……要是修不好這鬼東西,我就要凍死了……”

他擡頭看到我們來了,臉上很是驚訝,而且還出於恐懼瞪大了眼睛。他的滑膛槍就在不遠處,但要伸手去拿還是太遠。我立即就明白了——正當此時,康納驕傲的開口詢問道:“你是本傑明·丘奇的手下嗎?”——他打算要逃跑,而且,他果真拔腿就跑。他很不明智的慌忙起身,跑進了樹林裏,在雪地上明顯步履艱難的跋涉逃跑,笨拙得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大象。

“幹得漂亮。”我微笑道,康納憤怒地瞥了我一眼,隨即跳下馬鞍,沖進樹林裏追逐那個車夫。我任他去追,然後嘆了口氣也爬下馬來,我檢查了自己的袖劍,聽見森林裏傳出康納抓住那個車夫的騷動,隨後我走進樹林,來到他們身邊。

“逃跑可不明智,”康納說道。他把那個車夫按在一棵樹上。

“你——你想幹什麽?”這個可憐蟲勉強答道。

“本傑明·丘奇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們正要趕去北邊的一個營地。我們通常都在那兒卸貨。也許你能在那兒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