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新湖,破廟,星空(第2/3頁)

趙臘月當年是還有新鮮感,弗思劍才會染那麽多血。

不管是哪種井九都無所謂,只是安靜陪著。

想著趙臘月,先前那種微妙的感覺再次出現,井九微微挑眉。

新湖裏沒有太多水草,魚兒遊動的有氣無力。

過冬看著湖面,問道:“有事?”

井九說道:“我要走了。”

過冬想了想,說道:“保重。”

井九可以直接從通天井離開,專程回水月庵,便是要與她告別。

以過冬的性情,應該說不送,之所以說保重,是因為知道他還會再回來。

帶著長生仙箓。

井九把她推回禪室,然後離開。

過冬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沒有回頭。

窗外的花樹真的太密。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喜,讓人來砍掉。

花樹都砍掉了,然後被運走。

眼前一片開闊。

過冬看著天上的雲,沉默不語。

白雲從湖裏出來,在青翠山谷裏留下一道影子。

井九走出庵外,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天,看了看雲。

……

……

某地有座無名的野山,山裏有一間破廟。

深秋時節,萬物肅殺,山道被野草掩沒,根本沒有旅客經過,但今夜破廟裏有很多人。

與人間相比,修行界有自己的很多約定。

無人的野山破廟,一旦點起篝火,修行者們便會像蛾子一樣聚攏。

當然,前提條件是安全。

這裏離雲夢山不遠,已經在大陣的邊緣,自然沒有邪道妖人敢在這裏鬧事。

篝火會給人帶來溫暖,心理上的,而且在這裏可以交換消息,互通有無。

就像人間的酒樓或者青樓。

破廟的火堆旁坐落了人。

大多數人都戴著笠帽,不願意被人知曉自己的身份。

人群裏的三個光頭便更加醒目。

那三位衣著簡樸的僧人來自果成寺,人們很自覺地把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

“今夜真是難得的熱鬧。”有人笑著說道。

修行者的數量本就很少,平日裏想遇見一個同道都很困難,往往篝火點燃一夜,也無人來訪,哪像今日居然聚攏了這麽多人。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中州派即將召開的問道大會,不管有沒有受邀,很多修道者都會過來看看熱鬧。

人們談論的自然也是這件大事,最關注的則是決定仙箓歸屬的問道大會。

那道長生仙箓他們想都沒想過,但說說也是快活,似乎這樣也能沾上一絲半點仙氣。

很多個天才修道者的名字被提及,在火光裏不停來回。

“奚一雲真的很強……”

有人說道:“他是一茅齋主布秋霄的親傳弟子,苦讀二十載,據說得到鎮齋之寶認主,就像那位明王一樣。”

“聽聞懸鈴宗那位也很不錯。當然不是德少宗主,她每天只顧著玩,境界提升太慢。”

“青山劍宗這次去的是誰?過南山還是尤思落?”

“你真是消息閉塞,難道沒聽說趙臘月會參加?”

“你這消息也不快……居然連卓如歲勝了趙臘月都不知道。”

“你說誰?卓如歲?那個入門便開始閉關的小怪物?”

破廟裏響起一陣驚呼,火堆搖晃不安。

人們興奮地討論著這件事情。

有個人戴著笠帽,藏在角落的陰影裏,很不引人注意。

前面無論這些修行者說什麽,那人都沒有反應,直到聽到趙臘月輸給卓如歲,笠帽才動了動。

“當時卓如歲說的是天光峰一脈領教景陽師叔祖的絕學,你們看看這傲氣,根本沒有把趙臘月放在眼裏。”

那位消息靈通的散修說道:“他獲勝之後更是囂張,指著趙臘月的鼻子說,就憑你也能繼承師叔祖的衣缽?”

有人恥笑道:“你就繼續編吧,一看就是沒見識的,趙臘月是神末峰主,是卓如歲的師姑,他再如何狂傲,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就不怕被劍律老人家一劍斬了?”

那位散修面色微紅,說道:“我也是聽人轉述,縱使細節有出入……就算沒指著鼻子……意思總是差不多。”

有人說道:“不管是卓如歲還是趙臘月都沒有什麽意義,此次問道大會明顯已經內定。”

“道友此話何解?”有人問道。

“你我都知道這次的規矩是每派只能出一人,那為何中州派自己卻不守規矩?不管是童顏還是白早,都不會弱於卓如歲和趙臘月,聽說這次還有個神秘人物,幾個打一個,你說誰會贏?”

那人搖頭說道:“如果真是內定,中州派為何不把仙箓留著自己用,還非要多此一舉?莫要以小人之心猜忖,中州派能成為正道領袖,自然有其道理,青山劍宗就始終差點意思,從不願意與我們這些小派打交道,太過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