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以觸碰,便可以毀滅(第2/3頁)

井九說道:“那時候我還沒有醒,是陛下算的。”

花溪又撇了撇嘴,把懷裏的雪姬放到身邊的一個桌子上。

雪姬揮手把桌子上的飲料杯拂走,蹲了下來。

橙汁灑在沉睡中的某個民眾身上,看著有些不雅。

“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把最後這步棋留在進入空間通道前就好。”井九繼續說道:“如果你剛才願意繼續看下去,我可能不需要醒來。”

花溪哼了兩聲,說道:“我以前來過扭率空洞。”

“那是因為好奇。當你發現這個問題後便再也沒有來過,因為在這裏你無法聯網。”井九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那樣你便無法控制中央電腦,繼而控制人類文明。”

花溪沉默了會兒,說道:“這個局不錯。”

……

……

是的,這就是井九與雪姬為那個少女準備的一個局。

當初落在望月星球,在地下水道裏找到雪姬,二人有過一段時間不長的神識交流。在那段神識交流裏,他們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然後井九開始沉睡,直到今日醒來。

若非如此,在霧外星系那場大戰的最後,井九怎麽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帶著花溪離開?

這個小姑娘的身體是容器,裝的是那位浴衣少女的靈魂,也可以說是那台電腦的意識。總之這是那位最習慣且喜歡的身體,可以近距離觀察井九與雪姬,而且只要在有芯片、有網絡的地方,她動念便可以離開,絕對安全,所以必然會成為她的第一選擇。

只不過此時她頸後的芯片被毀掉,戰艦也在與世隔絕的扭率空洞裏,她走不了了。

就此,她成為了可以被觸碰到、可以被感知、可以被殺死的存在。

井九說道:“在那個籃球場上我曾經短暫地醒來過一瞬間,想看看你在不在。”

當時他與雪姬正在屠殺星球表面的暗物之海怪物,以及天空裏的九個處暗者。在如此激烈而緊張的戰鬥時刻,不管他還是雪姬都曾經看過花溪好幾眼,就是想要確認這一點。

雪姬在毀掉那些衛星、芯片以及整個憲章網絡之前刻意留了幾毫秒的時間,就是想用這場波瀾壯闊的大戰吸引她前來。

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花溪還是花溪,那位居然沒有來,於是他只好選擇再次入睡。

井九說道:“沒想到那天沒能吸引你到場觀戰,這個拙劣的棋局反而吸引了你。”

花溪撇了撇嘴,說道:“可能是因為那一戰我算到你們會贏,而我更想看你輸?”

她接著面無表情說道:“其實只是算出去那邊可能有危險,而且我不願意把那顆星球弄的太難看,而這邊只是個普通棋局,我想過來看看又如何,難道你們還能猜到不成?”

井九說道:“這個想法有些意思。”

花溪的唇角撇的更加厲害,說道:“我不明白一件事,就算我那時候出現,望月那邊也沒有空間通道,你們準備怎麽做?直接殺了我嗎?還是像現在這樣?”

井九說道:“你如果去那邊,下一刻所有網絡都會被凍毀,你一樣會被困在這個身體裏。”

花溪說道:“不一樣,那顆星球地底還有很多網絡,那九百多萬人的手上都還有手環。”

雪姬忽然嚶嚶了一聲。

井九認真聽完,對花溪翻譯道:“如果真是那樣,她會直接把你扔進暗物之海裏。”

花溪怔住了,半晌後嘆息說道:“果然是冷酷無情的獄主,真是無情啊。”

井九注意到了獄主這個詞,微微挑眉。

花溪對雪姬說道:“不要再調皮了,當年你與神明是有協議的,神明為了消滅暗物之海準備了那麽多手段,他是一個,你也是一樣,難道都要叛變?”

這一點並不出人意料,歡喜僧也堅信雪姬才是消滅暗物之海的希望。

雪姬沒有什麽反應,井九也沒有什麽反應,這也是意料中事。

神明什麽的,關我屁事。

井九說道:“沒有誰能命令我們。”

花溪嘲諷說道:“那你們何至於躲了我一年多時間?”

井九說道:“現在不用了。”

不管神明給她留下什麽手段,她都無法再控制雪姬,因為他隨時可以殺死她。

伴著這句話,寒蟬從雪姬的頭頂飛了起來,準確地落在了花溪的頸後。花溪感受到微微的刺痛,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被蚊子叮了一口,哼道:“討厭。”

井九有些疑問地嗯了一聲,不確定她是真的表達情緒,還是像人類小姑娘那樣撒嬌。

花溪微笑說道:“好吧,我承認被你們抓到了,至少是這個我。但那又如何呢?難道你還真能殺了我嗎?只要有芯片,有電波的地方就有我,殺了這個我,還有無數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