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陽光下的罪惡(七)(第6/7頁)

“等等!”她一把拉住肖明成,“我覺得拿現行並非上上策。”

見肖明成停下,眾人也跟著停下,可眼睛都忍不住去看越走越遠的周奎,心中急切可見一斑。

肖明成知道度藍樺不是在關鍵時候胡鬧的人,當即耐住性子問:“為什麽?”

度藍樺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意識到問題關鍵所在,“抓現行乍一看不錯,能直接證明周奎與杜典史有金錢交易,但那又怎麽樣呢?”

肖明成沉默不語,孫青山等人卻耐不住了,面面相覷後疑惑道:“夫人,這捉奸捉雙,拿賊拿贓,那頭買家已經供出周奎,如今周奎又將銀子交給杜典史,這不都明擺著的嗎?肯定是一條賊船上的人呐!”

度藍樺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冰涼的空氣入腹,讓她的頭腦愈加清醒,也真正意識到遇見了一個怎樣難纏的對手。

“那又如何?”她反問道,“辦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鐵證如山,但凡有一點疏漏都有可能前功盡棄,杜典史在衙門多年,他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麽?”

孫青山他們已經快被繞暈了,肖明成卻隱約意識到什麽,不過時間並不容許他慢慢思考,“你繼續說。”

度藍樺示意眾人繼續跟蹤,邊走邊說:“即便我們抓了他們兩個人現場銀錢交易,但並沒有證據證明杜典史收的是買賣人口的贓款啊!萬一他們一口咬定是借錢,又或是周奎意圖行賄,那我們就很被動。”

眾人一愣,恍然大悟,確實啊。

已經大略知道前因後果的孫青山低低罵了一句,“他娘的,那老賊當真奸猾!”

李孟德則再次發揮馬屁精的本能,滿面真誠道:“夫人深謀遠慮,心細如發,卑職等自愧弗如!”

度藍樺擰起眉頭:“你是不是就這一套詞?”

太耳熟了好嗎!

李孟德羞澀道:“那卑職再學別的花樣。”

度藍樺:“……倒也不必。”

李衛疆不是衙門中人,不大清楚裏頭的道道,懵著一張臉喃喃道:“誰大半夜借錢啊?怎麽看都有鬼。”

“律法嚴明,縱使所有人都覺得有鬼也不成。你說得對,”肖明成沉聲道,“我們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

而且杜典史的身份又很敏感:在百姓和絕大部分衙役眼中,他是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好官吏,清正廉潔堪稱表率,年紀又那麽大了,如果證據不足,縱使肖明成動用縣令強權逼他認罪,恐怕外面也會民怨四起,肖明成剛營造起來的親民務實形象便要毀於一旦。

連幾十年的好官都能說抓就抓,咱們老百姓還能有活路嗎?

“這麽著,”電光火石間,度藍樺已經重新擬定了策略,“你們繼續在外蹲守,等周奎出來後就抓人,千萬別讓他有機會叫出聲。我進去探探,最好能找出杜典史藏錢的地方。”

杜典史自傲自負,對外界極度不信任,既然搜刮錢財又不花,肯定也不會存進銀號留下把柄,所以一定就藏在自家。多年下來,絕對是一個很可觀的數目。

如果能在他藏錢的瞬間拿人,又有周奎作證,那才是人證物證俱在!

肖明成馬上就意識到這麽做的好處,但不免還是有些擔心,“這麽做太冒險。”

一旦被發現……就有可能連同謀的罪名都扣不上了。

度藍樺自信一笑,“放心吧,小菜一碟!”

她當警察那會兒可沒少幹暗中潛入的活兒,尤其古代沒有電燈,晚上真的是貨真價實的伸手不見五指,乃是天然保護層。

且杜典史再狡猾也敵不過歲月侵蝕,他畢竟年紀大了,耳朵和眼睛的功能都漸漸退化,度藍樺很有自信不被發現。

眼見著度藍樺悄無聲息地上了墻,猶如一只靈巧的黑貓般躍了下去,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宛如已經操練過無數遍,同行的孫青山等人都看傻了!

這,夫人以前到底幹嘛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共處一個屋檐下的肖明成都目瞪口呆,少見的失態了。

縱使他知道度藍樺身手不錯,可眼前這幕也還是再一次顛覆了他的認知。

忽然就有點擔心自己在合作關系中的地位了呢。

度藍樺不知道自己一番基本操作震驚了外頭一幹老少爺們,實際上,她上墻前就忙著在系統中翻找麻/藥了。

她記得杜典史家養了狗,如果不先把狗處理掉,等會兒叫起來就麻煩了。

系統商城的最大優點就是:只要有積分,沒什麽違/禁品是買不到的,而且價格都很良心。

她花1積分買了根火腿腸,剝皮後蘸滿價值10積分的麻/藥粉末,擡手就往記憶中狗窩的位置拋去。

杜典史夫婦自己吃的都很清淡,更別提狗了,上回度藍樺來時,那狗兩排肋骨比剛接手雁白鳴時都凸出,叫聲也有氣無力的,難為那對夫婦還堅持養著,這是懷著聊勝於無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