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陽光下的罪惡(七)(第4/7頁)

若在剛穿越那會兒她跟肖明成說這樣的話肯定是不成的,但就在前不久,肖知縣親眼見到她用一種奇怪的招數將阿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哎你!”肖明成本能地喊住她。

度藍樺手都按在門上了,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要交代,便停下來,“怎麽了?”

讓女人先去沖鋒陷陣什麽的,肖明成心裏還是有點疙疙瘩瘩,但也知道這才是最優選擇。他不大自在的清了下嗓子,“你當心些。”

度藍樺微怔,粲然一笑,“好。”

見她一陣風似的卷入夜幕中,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李嬤嬤和蓮葉都看傻了,急得帶了哭腔,“老爺,這?”

怎麽嫁了人之後,姑娘的行事越發離譜了?平日騎馬遊玩也就罷了,可這三更半夜一個女子要去哪兒啊!

肖明成緩緩吐出口氣,稍慢一步出了門,“你們姑娘是辦大事的。”

或許她打從一開始就不該被束縛在內宅後院。

他好像漸漸有些明白度藍樺口中追求的“自由”和“尊嚴”是什麽了。

度藍樺帶著阿德跟李衛疆接了頭,三人在夜幕中一路疾行,時不時低聲交談幾句,“你走了,善堂那邊怎麽辦?”

是她疏忽了,說到底,終究是人手太缺,根本沒得調派。

李衛疆道:“還望夫人恕罪,卑職怕夜長夢多,急著過來報信兒,就叫了一個朋友接替。”

“這都是小事,”度藍樺已經能看見善堂裏隱約透出來的燈光了,“重點是,可靠嗎?”

李衛疆點頭,“他是卑職的發小,底細很清白,人品信得過。他原本也是城門守衛,但家中有寡母幼妹要照顧,俸祿不夠又耗時候,就辭了,同時幹了三份活。”

度藍樺嗯了聲,“若這次行動順利,我自然賞他。”

對急需用錢的人來說,多麽天花亂墜的表揚都比不上實實在在的銀子。

若那人可靠,未必不能拉來做心腹,也省的以後再這麽拆了東墻補西墻。

李衛疆聞言一喜,“卑職替他謝過夫人。”

度藍樺看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你著實辛苦,今夜又及時來報,乃是首功,事成之後,是要一百兩銀子還是晉升,隨你挑。”

大冬天的,人家都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他還要在外面監視,著實不易。

朋友得到獎勵李衛疆替他高興,這會兒更豐厚的獎賞落到自己頭上,李衛疆簡直狂喜,直接跪下磕頭,“謝夫人!”

李衛疆帶著度藍樺去了善堂對面,墻根底下的黑影裏突然出了聲,“大疆?”

他藏得嚴實,若非主動出聲,連經驗豐富的度藍樺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是我,”李衛疆讓他出來見禮,“這是度夫人。”

黑影裏走出來一個跟李衛疆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身材十分挺拔,二話不說跪下行禮,“草民韓東,見過夫人。”

他之前就聽李衛疆提起過這位度夫人,乃是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豪傑,如今一看,果然有膽量,只是瞧著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樣子,難為知縣大人竟放心。

“不必多禮,”度藍樺直奔主題道,“一共多少人,帶什麽家夥事兒了嗎?可有異動?”

“方才大疆走之前從東邊來了一撥,一共三人,”韓東並未因為她的身份而諂媚,也不因她是女子而輕視,不卑不亢道,“前不久又進去兩個,南邊那條街上轉過來的,都是坐著馬車,下來的人穿著連帽鬥篷,天又黑隔得又遠,倒是瞧不出帶沒帶什麽東西。”

大祿朝入夜後只關城門,城內並不實行宵禁,不過百姓們基本都睡了,深夜持續營業的恐怕也只有秦樓楚館之流不大正經的地方。

說話間,肖明成也來了,後面還跟著一臉懵逼的李孟德和孫青山兩個小分隊。

原本眾人被從睡夢中緊急喚醒就很費解,這會兒見夫人竟然早就到了,還一身很專業的黑色夜行衣,整個兒就都傻了,“夫人?!”

這是唱的哪出?

度藍樺沖他們頷首示意,習慣性做戰前動員,“我知道大家現在肯定滿頭霧水,但現在禁止一切形式的質疑和提問,相關內容事後會跟你們解釋。接下來大家要參加一項臨時抓捕行動,事關重大,都務必拿出十二分的幹勁!”

壞了,這久違的夜間行動氣氛太正太令人懷念了,搞得她職業病都出來了。

孫青山:“……”

李孟德:“……”

短暫的沉默過後,兩人帶頭看向肖明成:怎麽看著夫人的範兒比大人還足,這到底聽誰的?

肖明成:“……咳,我跟夫人的話都是一樣的。”

氣氛有那麽一丟丟詭異,有幾個人望過來的目光中都帶了同情:原來大人怕老婆的傳言是真的啊。

不過夫人娘家到底幹嘛的?聽說是商戶,可這冷眼瞧著,倒比積年的老捕頭更帶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