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查爾斯·保爾森的個人辦公室坐落於伯班克一幢遠離攝影棚的大樓裏。共享大樓的還有三家別的制作公司、兩間事務所、一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以及一個致力於打擊鵝口瘡的非盈利組織。保爾森的辦公室占據了整個第三層,一行人按下電梯按鈕。

當他們走進電梯時,赫斯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不該吃最後那塊玉米卷餅的。”

“我說過讓你別吃的。”漢森說。

“你還說過二十一世紀已經有食品安全法了。”赫斯特埋怨道。

“我可不認為食品安全法能保護得了吃下三個豬肉玉米卷餅的腸胃。”漢森回答,“這不關食品安全的事,這是過度攝入豬肉脂肪。”

“我想去洗手間。”赫斯特說。

“你能忍住嗎?”達爾對赫斯特說。電梯到達了三樓。“這可是一次很重要的會面。”

“沒去洗手間解決一下的話,你們等下會後悔讓我出席會面的。”赫斯特說,“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電梯門開了,他們五人走了出來。沿著走道向右有一個男士洗手間的標志。赫斯特全身僵直地一路小跑了過去,沖進門裏。

“你覺得他要花多久?”杜瓦爾問達爾,“時間很緊了。”

“你一次都沒經歷過玉米卷事故嗎?”達爾反問。

“沒有。”杜瓦爾說,“看到這後果,我挺慶幸的。”

“他估計得蹲上一陣子了。”達爾說。

“我們可等不起。”克倫斯基說。

“是啊。”達爾說。

“你們先走吧,”漢森說,“我留在這裏確保赫斯特沒事。等他出來,我們就去辦公室的休息室等你。”

“你確定?”達爾問。

“嗯,”漢森說,“反正我和他原本就只打算當聽眾。如果能在休息室悠閑地看雜志倒樂得清閑。要知道,翻閱三百五十年前的八卦可是很好玩的。”

達爾笑了。“好吧,”他說,“謝謝你,吉米。”

“如果赫斯特的腸子爆了,別忘了告訴我們。”杜瓦爾說。

“一定第一個告訴你。”漢森說完,朝洗手間走去。

達爾、杜瓦爾和克倫斯基走進保爾森制作公司。前台接待員一看到克倫斯基就燦爛地笑了。“你好,馬克。”她說,“很高興又見到你。”

“呃。”克倫斯基正不知如何反應,達爾上前一步說:“我們是來找保爾森先生的,馬克為我們安排了這次會面。”

“是的,我知道。”接待員說著,掃了一眼她的電腦屏幕。“是達爾先生對吧?”

“是我。”

“請在那裏休息一下,我去通知他您來了。”她說完,又朝克倫斯基笑笑,然後拿起電話撥給了保爾森。

“我覺得她對你很有意思。”杜瓦爾對克倫斯基說。

“她以為她正在對馬克賣弄風情呢。”克倫斯基毫不客氣地說。

“也許曾經發生過點什麽。”杜瓦爾說。

“打住吧。”克倫斯基說。

“我只是想幫你從分手中振作起來。”杜瓦爾說。

“達爾先生、馬克、還有這位女士,”接待員說,“保爾森先生現在可以見你們了。請跟我來。”她帶著他們穿過走廊來到一間大辦公室,保爾森先生正坐在一張大桌子前。

保爾森嚴肅地盯著克倫斯基說:“我要見的是你的這些朋友,而不是你。”他說,“你應該回去工作。”

“我正在工作。”克倫斯基說。

“這不是你的工作。”保爾森說,“你該待在攝影棚裏,在片場裏。如果你不在那裏我們就沒法拍攝。如果我們沒法拍攝,你就在浪費制作時間和資金。制片廠和科溫頻道早就在催我了,今年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一大截,而你一點也不配合。”

“保爾森先生,”達爾說,“也許您可以打電話給片場,確認一下馬克·科裏就在那裏。”

保爾森又盯著達爾,好像第一次見面一樣:“你看上去很眼熟。你是誰?”

“我是安德魯·達爾。”達爾在桌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指著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杜瓦爾說,“這是瑪婭·杜瓦爾。我們在無畏號上工作。”

“那你們都該回片場幹活。”保爾森說。

“保爾森先生,”達爾又重復了一遍,“也許您可以打電話給片場,確認一下馬克·科裏就在那裏。”

保爾森指著克倫斯基說:“他明明就在這裏。”

“不,不是這樣的。”達爾說,“所以我們才來和您談這件事。”

保爾森眯起眼睛。“你們這群人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他說。

“老天啊,”克倫斯基惱火地說,“你就不能打個電話給片場嗎?馬克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