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頁)

保爾森怔怔地看了克倫斯基一會兒,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撥號鍵。“是的,你好,朱迪。”他說,“你在片場……呃,好的。馬克·科裏也在那裏嗎?”他愣住了,然後又望著克倫斯基。“好的,他來了多久了……好吧。他今天表現得很奇怪?像變了一個人……啊,好吧……不,不用找他接電話。謝謝你,朱迪。”他掛斷了電話。

“那是我的執行制片人,朱迪·梅倫德斯。”保爾森說,“她說馬克從六點三十分起就已經來化妝了,之後就一直在那裏。”

“謝謝你。”克倫斯基說。

“好吧,你們難住我了。”保爾森對克倫斯基說,“你到底是誰?馬克顯然認識你,不然他不會安排這場會面的。你簡直就是他的雙胞胎兄弟,但我知道他是獨子。所以是怎麽回事嗎?你是他的堂兄弟嗎?你也想參演電視劇?是這麽一回事嗎?”

“你會讓自己的親戚也來演戲嗎?”達爾問。

“我們不會公開說出去,不過這情況確實也有,”保爾森說,“在上一季的時候我讓我的叔叔出演了一個角色。他快要丟掉影視演員協會的健康保險了,所以我讓他演了一個試圖將艾伯納西送上軍事法庭的艦船司令。同時我也安排了一個小角色給我的兒子——”他突然停了下來,一言不發。

“我們聽說了令郎的事情了,”達爾說,“我們都為此惋惜。”

“謝謝你。”保爾森說完,又不吭聲了。他身上大制作人咄咄逼人的氣勢蕩然無存,轉而變成了一個疲憊不堪的普通人。“很抱歉。”他沉默了一會兒說,“真的很難。”

“我無法想象。”達爾說。

“你應該慶幸你無法想象。”保爾森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相框,緊緊地抓在手裏,凝視著。“傻孩子。我讓他下雨天騎車要小心點的。”他把相片轉向眾人,上面是他和一個年輕人,那位年輕人穿著摩托車夾克,沖著鏡頭微笑。“他從不聽我的話。”他說。

杜瓦爾伸手指著相片,問:“這位就是令郎?”

“是的。”保爾森說著把相框遞給他們。“他叫馬修。他對我說想試著當演員的時候,才剛剛獲得人類學碩士學位。我對他說,如果你要當演員,我為什麽要花錢讓你成為一個人類學碩士?但我還是讓他演了片子。他演了幾集的小配角,然後他……”

“安迪。”杜瓦爾把照片遞給達爾。達爾一看就愣住了。

克倫斯基也湊了過來看著照片。“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他說。

“什麽?”保爾森望著他們三人,“你們認識他?你們認識馬修?”

他們三個也死死盯著保爾森,這時門外走廊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馬修!”

“噢,見鬼。”杜瓦爾從椅子上跳起來沖出門外。達爾和克倫斯基也跟了上去。

休息室裏,那位接待員正纏著赫斯特,一邊開心地流淚。赫斯特站在那兒,任憑她在身邊團團轉,滿臉的迷茫。

漢森看到他的三個同伴便走了過來。“我們只是走進這個房間而已。”他說,“我們一走進來,她就尖叫了一個名字,推開桌子沖了過來。發生了什麽?”

“我想我們找到演赫斯特的演員了。”達爾說。

“好吧,”漢森問,“是誰?”

“馬修?”保爾森的聲音從過道裏傳來。他也跟著他的三位客人一起走出來看個究竟。“馬修!真的是馬修!”他沖向赫斯特,緊緊地抱住他,一邊不住地親吻他的臉頰。

“是查爾斯·保爾森的兒子。”杜瓦爾對漢森說。

“就是昏迷不醒的那個嗎?”漢森問。

“就是他。”達爾說。

“噢,哇噢。”漢森忍不住驚嘆,“哇噢。”

赫斯特用虛弱的聲音說:“救救我。”他們三個望著他。

“得有人來告訴他們赫斯特到底是誰。”克倫斯基說著,和漢森、杜瓦爾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達爾。

達爾嘆了口氣,向赫斯特走了過去。

“你還好嗎?”達爾問赫斯特。他們正在一間醫院的私人病房裏,馬修·保爾森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來維持生命。赫斯特默默看著昏迷不醒的另一個自己。

“我比他好得多。”赫斯特說。

“赫斯特。”達爾制止了他,擔心門外走廊裏的查爾斯·保爾森會聽見他們的談話。幸運的是沒有,保爾森正和杜瓦爾、漢森和克倫斯基待在等候區。一次只有兩個人能探望馬修。

“對不起,”赫斯特說,“我並不是有意說失禮的話的。我只是……呃,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能理清了,對吧?”

“你指的是?”達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