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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相信,”麥克勞倫嗤之以鼻,“我不信我的任何一個員工會參與間諜活動。這個設想真是莫名其妙。”

“這種事兒一向都聽著挺玄的,”薩德勒耐心地答道,“但這不能改變情勢和立場。”

“假想一下,如果這種指控有極微小的依據,而不是徹底的空穴來風,那你認為有可能是誰呢?”

“就算我有想法,恐怕現階段也是不能告訴你的。不過我會保持徹底坦率的態度。我們不能確定是不是這裏的某個人——我們的行動只是基於一個模糊的線索,那是由,呃——我們的某一位特工提供的。不過就在月球上某個地方,發生了泄密,我此行就是來針對這個具體的隱患。現在你明白了,我為什麽一直這麽好打聽。我一直盡力做到本色出演,到現在大家也都習慣我了。我只能希望,如果存在這麽一位神秘莫測的X先生,他已經接納了我。順便提一句,這也是為什麽我想知道誰向你提出了投訴。我料想有人來投訴過了。”

麥克勞倫哼哼哈哈了一陣,隨後作出了讓步。

“是詹金斯,下面商店裏的那位,他的意思是你占去了他太多的時間。”

“非常有意思。”薩德勒說著,頗有些迷惑。詹金斯,商店總經理,根本不在他的嫌疑對象之列。“說實在的,我在那個地方花的工夫相對較少——只是為了讓我的使命顯得更完整些,才去那裏做了點工作。我以後不得不注意一下詹金斯先生了。”

“整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新鮮,”麥克勞倫深思著說,“不過即使我們這裏有人給大聯邦方面遞消息,我也想不出他們怎麽辦到的。當然,如果他是訊號部的某一位主任,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是關鍵所在。”薩德勒承認道。他樂意寬泛地談論這個案件,因為總監也許能提供些線索。薩德勒也很了解自己的難處,以及自己承擔了多麽大的擔子。作為一名反間諜人員,他絕對是業余的。唯一的安慰是,他假想中的偵破對象和他的處境是一樣的。在任何時代,職業偵探都是為數不多的,真正的行家在一個多世紀以前就已經絕種了。

“順便說一句,”麥克勞倫說著,一邊勉強地假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間諜?”

“我不知道,”薩德勒歡快地回答,“在反間諜的工作中,極少有十足肯定的結論。不過咱們盡力而為吧。我想你在訪問地球期間沒遇到太多的不方便吧?”

麥克勞倫不解地盯了他一會兒。接著他垂下了下顎。

“所以你要調查我!”他焦躁而憤怒地說道。

薩德勒聳起了雙肩。

“這樣對你我都好。如果你想心裏好過些,不妨想想他們交給我這項任務之前,我需要經歷些什麽。我可從來沒主動請纓過……”

“那你想讓我做什麽呢?”麥克勞倫低沉地吼著。相較於他的身材,他的嗓音卻深沉得驚人,不過有人也告訴過薩德勒,當他真的躁怒時,這副嗓子會發出尖聲的高叫。

“自然,我會希望你一見到可疑的事情就通知我。我會時常向你咨詢各種問題,我會很樂意得到你的指教。除此之外,還請盡可能少關注我,繼續把我當成不速之客好了。”

“這個,”麥克勞倫帶著幾分厭惡地微笑著說,“一點也不難做到。不過,我可以在各個方面給你提供協助——就算是為了證明你的懷疑是沒有根據的吧。”

“我當然希望如此,”薩德勒答道,“謝謝你的合作——我很感激。”

他很及時地終止了會談,回手關門的時候還吹了個口哨。他很高興,面談竟如此順利。不過他也立刻意識到,沒有人會在和總監談話後吹口哨。於是他調整表情,作出極為鎮靜的模樣,一路走過瓦格納的辦公室,然後轉到大走廊上。在那裏,他迎面撞上了哲美森和惠勒。

“你見過老男人了?”惠勒焦急地問,“他的情緒好嗎?”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所以我沒有評判的參照。我們相處得還好。有什麽事?你們看起來像一對淘氣的學生娃。”

“他剛剛叫我們去,”哲美森說道,“我們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他多半是要追問什麽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祝賀過康拉德發現新星天龍了,所以肯定不是這事兒。我擔心他是發現我們借了一輛‘毛蟲’出去玩。”

“這又有什麽不對?”

“這個,它們只能用來執行公務。不過人人都借了開出去玩——只要我們自己把用掉的燃料加足,沒有人做出格的事就行了。糟了,我想我不該告訴你這個,這還涉及了其他人。”

薩德勒腦筋急轉了兩個彎,隨後釋然地意識到哲美森只是把他當作一位財務審計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