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頁)

幻影人這才轉過身來,但還是站著。“你有沒有懷疑過我們在這兒,地獄犬的總部,所作的一切,保羅?我們如此對待吉莉安,你有沒有過內心的鬥爭?”

格雷森有一會兒不知如何回答,想仔細組織一下回答的語言。最後,他沒有辦法找到詞句避開這個問題,所以他幹脆照實作答。

“我一想到她就心肺欲裂。”然後他又堅定說道,“但我理解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做。我能看懂這是為了更偉大的事業。我相信我們的事業。”

幻影人吃驚地擡起一邊眉毛,頭向前傾,死死盯著這個坐在自己面前——和下方的格雷森。

“你原來的搭档永遠不會給我一個像你一樣誠實的答案。”格雷森不知道這些話的意味是恭維還是侮辱。

“我和佩爾不一樣。他和采集者暗中勾結。他背叛了人類。他背叛了地獄犬。他背叛了你。”

幻影人又一次坐下來的時候,格雷森感覺到稍微松了口氣。

“離開歐米茄空間站之後,我們就沒有收到你的飛船行蹤的報告。無論在理事會世界還是終結點恒星系的任何空間站和殖民地,我們都沒有任何目擊記錄。”

“我猜想我可能知道這是為什麽。”格雷森宣告。他出了一口氣,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半屏住呼吸,直到他打出這張王牌。“我認為他們躲在流浪艦隊中央。”

幻影人又一次吃驚地擡起一邊眉毛。“我很好奇,是什麽讓你得出了這個不太可能的結論。”

格雷森沒有一個好的答案。他的理論建立在幾個非常間接的證據之上:他在倉庫裏發現的霰彈槍,地下室裏的俘虜,還有他對“自己知道吉莉安在哪兒”這個事實不可動搖的信念。

“本能。”他最後答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這樣。奎利人帶走了我的女兒。”

“如果確實是他們幹的,”老板說道,“那我們就鞭長莫及了。”

格雷森搖了搖頭,用沉默反駁這個人的斷言。“我在倉庫裏發現了佩爾的任務報告。我知道他正在收集情報,準備滲透進入流浪艦隊,而且我認為就是這個原因把奎利救援小隊引到了倉庫裏。但他們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自己人,佩爾已經把這個奎利人折磨到了瘋狂的邊緣。我確信,在他死亡之前,他給了我傳輸頻率和某種是密碼的東西。”

“佩爾的報告也提到了自己所俘獲的奎利護衛艦,西奈阿德號。我覺得我們可以派一個小隊登上這艘護衛艦,用這個頻率和密碼混到艦隊內部,然後把吉莉安救回來。”

幻影人並沒有試圖否認佩爾任務的目的。相反,他在考慮格雷森的計劃,為了可能得到的巨大回報,值得冒這個風險。“這是有可能行得通的……假如你關於奎利人帶走吉莉安的猜測是正確的話。”

幻影人又一次站了起來,不過這次站起來似乎是結束會面的信號,好像他已經從格雷森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東西。

“我會讓在終結點恒星系的行動人員看看他們能不能找到情報支持你的理論。如果他們可以的話,我們就派出一支營救小隊把吉莉安帶回來。”

“我們在歐米茄空間站有個奎利族聯系人,他可以幫助我們。”他又說道,“我會把密碼給他,看看他是否能夠通過認證。”

格雷森從這次會面中得到了一半自己想要的東西:地獄犬要派出行動隊把吉莉安帶回來。但是這次對他來說,還不夠,他只是讓其他人控制他女兒的性命,而他自己則只能袖手旁觀。

“我想成為營救隊的一員。”

幻影人搖了搖頭。“這個行動需要嚴苛的準確性和完美的執行。再小的錯誤也會讓整個隊伍身陷險境。而且我懷疑你對吉莉安的感情會讓你的判斷力大打折扣。”

“我必須成為小隊的一員。”格雷森堅持道,“我需要把我的女兒帶回來。”

“我已經說了,她不會受到傷害。”幻影人輕聲向他保證,話語中充滿撫慰。“我們會盡一切可能保證他的安全。你知道她對我們有多重要。”

我所能仰賴的也就只有這點了。

吉莉安代表了地獄犬十多年來緊張研究的成果。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地獄犬投入了成千上萬個小時和數十億記的信用點,希望她有朝一日成為打開人類生物異能領域新前沿的鑰匙。幻影人想把吉莉安弄回來的心情與格雷森一樣迫切,雖然原因並不相同。這就給了格雷森一個其他人與幻影人打交道的時候很少能擁有的東西:玩手段。

“你沒有其他選擇。”格雷森警告他說,以沉穩堅定的語氣下了最後通牒。“直到我登上船,飛到流浪艦隊的中心去,否則我不會給你密碼的。如果你想把吉莉安弄回來,我是你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