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6/6頁)
他又摟了摟她,感覺懷中的她在發抖。“你想要什麽,”他輕聲說,“我不清楚。我以為森卡能……重新來過。”
“但它阻擋不了我……”
“你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我現在就明白。可是貝妲,你難道不明白——如果我用了那盤磁帶,你就忘了這段記憶,你會忘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她哭了起來。他的心思又想到了別處。
“你將——你能回憶起的最後一件事,是我說我能抹去你所有的苦痛,你說好呀,好呀,快些,把它給抹了——那樣的話,等你帶著這些記憶醒來,你會認為我撒了謊。”
她搖了搖頭。
“不。”他說,“那才是你該相信的。你該恨我,恨我許諾你幸福,卻又給不了你。而不是想起我們現在的對話。”
“我無能為力。”說完,兩人相擁而泣,相互安慰。最後一次纏綿後,他帶她進了錄制和輸入室,在這裏,她將忘卻快樂時光,恢復苦難的記憶。
“什麽,她是個犯人嗎?”見艾伯納·杜恩換了盤磁帶,醫生不解地問——只有犯人才會被抹去記憶,用一盤舊磁帶抹去他們所有的犯罪記憶。
“是的。”杜恩答道,免得節外生枝。她被裝進一個棺材,身體慢慢蜷作一團,幾年後再被喚醒。
她醒來後,將身處一塊移民地。一個我選擇的最好的地方,艾伯納發誓。說不定,她能在那兒重新開啟自己的人生,說不定,對我的恨意會讓那變得容易得多。誰知道呢?
她是容易了,可我呢?
他打定主意。我不會,不會再對她動一絲感情,我要忘掉她。我——我會忘了嗎?
說什麽呢。
我為實現其他更加古老、更加嚴酷的夢想,奉獻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