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6章(第3/7頁)

但現在狼群卻讓他覺得厭倦。

他穿著牛仔褲和那雙破破爛爛的輕便靴,在他羊皮夾克的胸兜上別著兩枚徽章:微笑和“你的豬怎麽樣”。夜風輕輕地吹動著他的衣領。

他不喜歡事情發展的這種方式。

風裏有種不祥的氣息,不祥的預兆就像是蝙蝠在荒廢的谷倉裏的黑暗閣樓上扇動著翅膀。老太婆已經死了,開始他還覺得這挺不錯。不管怎麽樣,他還是怕這個老太婆的。她死了,他告訴戴納·於爾根斯她是在昏迷中死去的……但真的是這樣嗎?他不再那麽肯定了。

最終,她說話了嗎?如果她說了,她又說了些什麽呢?

他們在策劃什麽?

他好像有著當納迪娜·克羅斯開始意識到某些也許是不言而喻的事實的時候,勞埃德·亨賴德正獨自坐在幼獅酒吧裏玩紙牌消磨時間。他正在生氣。那天,在印第安斯普林斯突如其來地發生了一場火災,死了1個,傷了3個,其中一個因為燒傷嚴重也快要死了。在維加斯沒人知道怎樣治療這樣的燒傷。

是卡爾·霍夫送的信。他非常惱火,而且此人是個不可小視的人物。在瘟疫流行之前,他是奧紮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以前還當過海軍陸戰隊隊員,只要他樂意,他可以用一只手配制代基裏酒,用另一只手把勞埃德撕成兩半。卡爾說在他漫長的幾經沉浮的生涯中殺過幾個人,勞埃德寧願相信他。勞埃德並不是在體力上懼怕卡爾·霍夫,這個飛行員雖然又高又壯,但是與所有西部的人一樣,他做事遲疑,何況勞埃德身上還帶著弗拉格的魔力。可他是他們的一個飛行員,正因為這樣,他就不得不巧妙應付。湊巧的是,勞埃德是個善於巧妙應付的人。他能用簡單而令人信服的事實證明這一點:他和一個叫波克·弗裏曼的瘋子在一起呆了幾星期,居然還能活下來給人們講這個故事,他還和蘭德爾·弗拉格在一起呆了幾個星期,居然還能神智清醒地呼吸。

卡爾大約是9月12日2點來的,一只胳膊下夾著頭盔。他的左臉上有一塊醜陋的燒傷,手上還起了水泡。著火了,情況很糟。一輛油車爆炸了,燃燒的汽油撒滿了柏油路面。

“好的,”勞埃德說,“我會負責讓老大知道的。燒傷的那些人在醫院裏嗎?”

“是的,在醫院裏。我想弗雷迪·坎帕納裏恐怕活不到天黑了。這樣就只剩下兩個飛行員了,我和安迪。你先把這事告訴他,等他回來以後再告訴他一件事:我想讓那個見鬼的垃圾蟲走。這是我留下來的條件。”

勞埃德盯著卡爾·霍夫。“是嗎?”

“這你很清楚。”

“好吧,我告訴你,卡爾,”勞埃德說,“我不能給你帶這個信兒。如果你想對他發號施令,你得親自去說。”

卡爾突然變得惶惑害怕起來,在他粗糙的臉上奇怪地顯現出恐懼的表情。“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剛剛被烤得夠嗆,我的臉傷成了這副樣子。我不想在你身上發火。”

“這很好,夥計。我在這兒就是為了這個。”有時候他希望並不是這樣。他的頭已經開始疼了。

卡爾說:“但是他得走。要是我不得不對他這麽說,我會說的。我知道他有一塊黑石頭。我想他是深得高個子歡心的人。但是,嗨,你聽著。”卡爾坐下來,把他的頭盔放到一張牌桌上。“這場火災是垃圾蟲幹的。我的天,如果老大的人放火燒飛行員,我們的計劃還怎麽進行呢?”

幾個經過格蘭德大廳的人不安地朝勞埃德和卡爾坐的桌子瞟了幾眼。

“你說話小聲點兒,卡爾。”

“好的。但你知道問題所在了,是嗎?”

“你怎麽能確定是垃圾蟲幹的?”

“聽著,”卡爾俯下身來說,“他在車庫裏,對吧?他在那裏呆了很長時間。不只是我,好多人都看見他了。”

“我想他是要開車去什麽地方吧。到沙漠裏去。你知道,去找武器。”

“是的,他回來了,對吧?他開出去的火焰履帶車裏裝滿了武器。天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反正我不知道。喝咖啡的時候,他把大家都逗笑了。你知道他是什麽樣子。他喜歡武器就像小孩子喜歡糖果。”

“是的。”

“他讓我們看的最後一件東西是一種燃燒彈點火器。你拉動拉環,它就會噴出磷光,在其後的30到40分鐘之內什麽事也不會發生,時間長短要依點火器的型號而定。你明白了嗎?然後就會起火。火不大,但火勢很猛。”

“是的。”

“事情是這樣的。垃圾蟲在讓我們看的時候顯得異常興奮,弗雷迪·坎帕納裏就說:‘嗨,玩火的人愛尿床,垃圾蟲。’塞夫·托賓——你認識他,他這人非常有趣——他說:‘你們最好把火柴藏起來,垃圾蟲回來了。’垃圾蟲真是有點兒發火了。他看看了我們,小聲咕噥了幾句。我就坐在他旁邊,好像聽見他說,‘別再問我老太婆森普爾的支票了。’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