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頁)

“是我發現的那個天大威脅。”他說。不過,他這話聽起來更多的是愧疚,而非驕傲,聲音當中透著悲涼。冰棺基座處,斯尼德博士完成了調試,站起身來,借口離開。他推著空空蕩蕩的輪床,朝著出口走去。

“納米。”唐納德想起來了。不過,安娜也就說了這麽多。他盯著瑟曼,只見他正和自己的女兒爭辯著什麽。唐納德的拳頭松了又緊,一個問題闖進了心底。他想聽聽其他人都是怎麽說的,想要看看他們的謊言能否對得上,看看他們之間是否還有任何真相可言。

“您曾是一名醫學博士?”他問。

厄斯金考慮起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似乎並不難問答。

“不完全是,”他用濃重的口音道,“我締造了一門醫學,研究很小的那種玩意兒。”他將手在空中一抓,眯起眼,隔著眼鏡注視著自己的手指,“我們當時正專注於士兵安全,致力於如何讓他們全身而退。然後我無意間看到了別人的一份血樣,裏邊有一種小小的組織在起反作用,在同我們的組織作鬥爭。一場無形的戰鬥在上演,但沒人能夠看到。沒過多久,我便發現那種小雜碎無處不在了。”

安娜和瑟曼朝著他們走來。安娜戴了一頂軟帽,帽頂下的發髻清晰可見。這樣的喬裝幾乎沒有什麽用處,興許遠遠看上去還有那麽一點效果。

“改天我得向您好好請教一下。”唐納德趕忙道,“這可能會對我……對18號地堡的問題有大幫助。”

“當然。”厄斯金道。

“我得回去了。”安娜告訴唐納德。同父親爭論了一番之後,她的雙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條線。唐納德終於理解了她是多麽孤單。整整一年的時間裏,她就困在那個軍火庫中,桌上堆滿了各種線索,睡在那張小小的行軍床上,甚至不能坐電梯去餐廳看看那些山和烏黑的雲,也不能在自己喜歡的時間裏吃上一頓飯,一切都得靠別人送上來。他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怎樣一種生活。

“我稍過一會兒再把這小夥子給你送上去,”唐納德聽到厄斯金如此說道,同時感覺到他的一只手落在了自己肩上,“我想和這孩子聊兩句。”

瑟曼眯起了雙眼,但隨即又緩和了下來。安娜最後捏了一下唐納德的手,瞥了一眼冰棺,朝著出口而去。她父親跟了上去,同她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跟我來,”厄斯金的呼吸在半空中凝結,“我想帶你去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