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頁)

這些情況並非從老頭子那裏得知,是瑪麗告訴我的。作為總統的貼身保鏢。整日隨總統出入,她處於最有利的觀察位置。

直到第二天早上將近十一點鐘,我才去見老頭子。他聽我匯報完,未加任何評論,也沒有責罵我,這就更糟糕了。

他正要打發我走,我忙插話:“我抓來的人怎樣了?難道他沒有證實我的結論嗎?”“呃,你說他嗎?最新報告說他還在昏迷中。也不指望他能活過來。心理分析師從他那兒什麽也搞不到。”

“我想見他。”

“幹你懂行的事去吧。”

“什麽,難道你還有事情要我去做嗎?”

“目前沒有。我想你最好——不,還是這樣:去國家動物園轉轉,在那兒你會發現點事,說不定能得到點啟發,對解決堪薩斯城的問題有幫助。”

“啊?”

“去拜訪一下霍勒斯博士,動物園副主任,告訴他是我派你去的。”

於是我去了動物囝。我本想和瑪麗同去,可是她有事脫不開身。

霍勒斯人很好,個子小小的,和他養的狒狒有幾分相像。他把我介紹給一個叫瓦爾加斯的博士,他是外星生物專家,曾經參加過第二次金星考察。他給我講了所發生的事情,我一邊看著這幾只長臂猿,一邊修正我的誤解。

“我看了總統的電視廣播,”他隨和地說道,“你是不是那位,我是說,你不是那位——”

“對,我就是‘那位’。”我簡短應答。

“那麽你能告訴我們許多有關此類現象的情況。你的這種遭遇是獨一無二的。”

“也許我應該有能力做到,”我慢吞吞地承認,“可是我做不到。”

“你是說你——呃,我是說你成為它們的囚徒的時候並沒有發生分裂生殖,時嗎?”

“沒錯。”我考慮了一下,又說,“至少我認為是這樣。”

“難道你不知道嗎?據我所知,呃,受害者都完全記得他們曾遭遇過的經歷。”

“哦,他們記得,又不記得。”我試圖想說清楚這種作主人奴仆的奇怪而又超然的精神狀態。

“我覺得,裂變有可能會趁你睡著時發生。”

“也許吧。除此之外,記不清有幾次,開聯合會的時候也會發生。”

“開會?”

我解釋了一番。他眼神發亮,“哦,你是指‘聯合成對’。”

“不,我說的是‘聯合會議’。”

“我們說的是一回事兒。難道你不明白嗎?結合成對和分裂生殖——無論何時,也不管寄主的數量夠不夠,它們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繁殖。很可能每接觸一次就產生一次裂變,一旦有機會,就會裂變。也許不到數小時的工夫就會有兩個完全成熟的雌性子寄生蟲。”

我仔細想了想。看著這幾只長臂猿,我無法置疑。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們”何必還要依賴憲法俱樂部去運載鼻涕蟲呢?也許沒這回事兒?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依照主人的意圖辦事,看到的只是眼前發生的事情。可是“我們”為什麽不像滲透堪薩斯城那樣去攻占新布魯克林呢?時間來不及嗎?

滲透攻取堪薩斯城的過程已經一目了然。手頭有了足量的“貨”,一艘飛船載著從泰坦星人身上提取的可移動細胞,以這種細胞體為基礎迅速繁殖,使數量達到能與人類匹配的程度。

我不是什麽生物學家,也並非外星生物專家,可我會做簡單的運算。假定一艘飛船帶來一千只鼻涕蟲,降落在堪薩斯城附近。如果它們有條件每隔二十四小時繁殖一代,那麽——

第一天:一千只鼻涕蟲;

第二天:兩千只鼻涕蟲;

第三天:四千只鼻涕蟲;

一周後:十二萬八千只鼻涕蟲;

兩周後:一千六百萬只以上鼻涕蟲。

而且我們並不知道它們是否一天只能繁育一代,從長臂猿身上就能證實,它們的繁殖速度更快。

我們也不清楚一艘飛碟是否只能裝載一千只細胞體,也許能運載一萬只鼻涕蟲。如果我們假定一萬只鼻涕蟲母體每隔十二小時繁殖一代,那麽,兩周後就是——兩萬五千億只以上!

這個數字太龐大了,大得失去了實際意義,因為地球上沒有那麽多人口,即使把猿猴算在內也不夠。

不久我們將深陷於鼻涕蟲的世界裏,比起堪薩斯城,這種前景更令我不安。

瓦爾加斯把我介紹給史密森學會的麥基爾文博士。麥基爾文是位比較心理學家,瓦爾加斯告訴我他是《火星、金星和地球:激發動機的研究》一書的作者。瓦爾加斯似乎希望我對此書有印象,可我沒看過。沒等我們人類從樹上爬下來,火星人已經滅絕了。在這種情況下,怎麽談得上研究他們的動機?

他們倆開始交流意見,說著外人聽不懂的行話。我則繼續觀察長臂猿。這時麥基爾文問我:“尼文斯先生,聯合會議開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