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4頁)

它緩緩地向薩坦爬過去。這只猴子一定從手指縫偷看到了,它啞著喉嚨尖叫著,爬到籠子頂部。

老天哪,它們派了一班打手去抓它。這是四只體形最大的猴子,其中有兩只長臂猿,一只黑猩猩和一只狒狒。它們差點把它扯得散了架,將它硬拽下來,臉朝下按到地板上。

鼻涕蟲向它滑得更近了。

離它足有兩英尺遠時,鼻涕蟲先是緩緩生出一只偽足,像一根沾滿黏液的肉莖,眼鏡蛇一般四處搖晃著。然後它急速甩了出去。擊中了薩坦的腳——其他猿猴立即放開它,然而薩坦卻反倒不逃了。

泰坦星人似乎是通過薩坦腳上的附著點將全身拉過去,先是附到它的腳上,接著向上爬,當爬到脊椎底部時。猴子蘇醒了。它剛一在背上安下身,薩坦就坐了起來。它抖抖身體,加入到其他猿猴當中,還停下來打量打量我們。

瓦爾加斯和麥基爾文興奮地大談起來,情緒顯然沒受絲毫影響。我真想砸碎什麽東西,為我,為薩坦,為整個猿族好好出一口氣。

瓦爾加斯堅持認為這證明不了什麽,而麥基爾文卻認定我們所目睹的正是能改變我們已有觀念的新事物。這是一種按照一定方式形成的具有高智慧的生物,在個體或群體特性方面具有永久性和延續性。兩人越爭辯越糊塗。不管怎樣,麥基爾文的理論是這種生物會持續記憶它的所有經歷,不僅從它裂殖的那一刻起,而且還能追溯到這一物種起源的時候。他將鼻涕蟲形容為單一的生物組織和四維時空結合的綜合體,談話這時變得晦澀難懂,讓人暈頭轉向。

至於我,對這些既不了解也不關心。誠然,所有這一切都非常有趣,可我只在乎怎樣消滅鼻涕蟲。我想盡可能快、盡可能多地消滅它們。

關於連續不斷的“物種記憶”這一理論,我只能說,能夠準確地回憶你在一百萬年前的三月的第二個星期三都幹了些什麽事情,這樣過日子未免太麻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