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七章 原野富豪(第3/4頁)

一座澳大利亞人的住宅裏居然有這麽多名貴的物品,真讓人稱奇艷慕。這一切足以說明主人是個懂得藝術和追求時髦的人。總之,這裏富有歐洲風格,讓人在飄零的生活中常回憶起故土的風情。人們到了這裏,簡直就像是到了法國或英國的華貴府第。

柔和的光線穿過五扇窗子射進客廳,海倫娜夫人走近窗口,連聲贊嘆。窗外俯臨一片寬闊的谷地,一直延伸到霍坦東面山下。草場和樹林連綿不斷,真是“岡巒相經亙,雲水氣參錯”。宛如一幅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風景畫。就連人人稱賞的挪威邊境特勒瑪克天堂谷也難以相比。這幅光與影編織的山水畫,隨著陽光的偏移而變幻莫測,它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力,美妙絕倫的境界令人心曠神怡。

這時,桑迪已事先吩咐廚師預備早餐。不到一刻鐘,客人們圍桌就坐,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主人為能在自己家中設宴款待嘉賓,頗感榮幸。

主人很快就明白了客人們此行的目的,對哥尼納凡的行為很受感動,對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也說了不少寬慰的話。

“哈利·格蘭特既然不曾在沿海各殖民區露過面,”邁克爾說,“有可能是落入土著人手中了。從信件中分析,他應該準確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他沒有到英國殖民地裏去,肯定是剛一登陸就被土著人擄去了。”

“他的水手艾爾頓的遭遇就是這樣。”約翰·蒙格爾斯回答。

“二位從來沒有聽到過不列顛尼亞號失事的消息嗎?”海倫娜夫人問。

“從來沒聽到過,夫人。”邁克爾說。

“依二位看,格蘭特船長被澳洲土著人擄去後,會怎麽樣呢?”

“澳洲土人並不殘忍,夫人,”邁克爾回答,“這一點,格蘭特小姐盡管放心。很多例子證明他們性情溫和,有些歐洲人和他們在一起生活過,從來也沒聽說誰受到過他們的虐待。”

“其中如伯克探險隊的唯一生還者金格就是一個例子。”巴加內爾說。

“不僅是那位大膽的探險家,”桑迪接著說,“還有一位名叫巴克萊斯的英國兵,在1803年脫險,逃到菲力浦港,被土著人收容,和他們一起生活了33年。”

“據報《澳大利西亞》報道,”邁克爾又說,“一位名叫莫瑞利的人,度過了16年的奴隸生活後,終於回到他的故鄉。格蘭特船長的經歷和這位莫瑞利差不多,莫瑞利在1846年秘魯號失事後被土著人擄去帶到了內陸。我想,你們完全有希望找到格蘭特船長。”

大家聽了那青年這番話,極為振奮。他的話更進一步證實了巴加內爾和艾爾頓說的沒錯。

女士們離席後,大家又談起了流放犯。兩位青年說他們也聽說過卡姆登橋的慘案,不過,他們並沒有把這一群逃犯放在眼裏。墾牧站有100多號人,這幫匪徒絕對不敢貿然行動。再說墨累河一帶地域荒涼,沒東西可搶,新南威爾士的殖民地那邊,公路上戒備森嚴。艾爾頓也曾經這麽說過。

兩位主人熱情好客,盛情難卻,哥尼納凡爵士只得在霍坦站逗留一天。雖說是耽擱了12個小時,正好也休息休整一下。牛和馬也能趁機在站上的舒適廄棚裏恢復一下體力。兩位青年人為客人擬定了如何度過一天時間的娛樂項目,客人欣然地接受了。

中午時分,7名獵手騎著獵馬,雄赳赳氣昂昂地聚集在住宅的大門口。另外給兩位女士也準備了一輛漂亮的輕便馬車,馬車夫也可以在這馬車上顯一顯“四轡在手”的絕技。圍獵的隨從先出發了,獵人們扛著優等獵槍,跨上馬鞍,在馬車的兩旁奔馳。獵犬穿過了矮樹林,一路吠叫著。

4個小時的圍獵,獵手策馬奔跑,踏遍了林中的大道和小徑。那片樹林大得像德意志的一個小土邦。在這片林園裏,居民稀少,但山羊多得數不清。至於獵物更是不計其數。不一會兒獵槍四處響起,安居在樹林裏和平原上的大小動物都騷動起來。小羅伯特在少校身邊,不管姐姐怎樣囑咐他小心,他依然奮勇當先,第一個開槍射擊。好在有約翰·蒙格爾斯負責照顧他,瑪麗·格蘭特這才放心。

這場圍獵收獲可觀,打到許多當地稀有動物。巴加內爾雖聽說過這些動物的名字,但也未曾見過,尤其是袋熊和袋狸。袋熊是一種食草獸,和羊一般大小,跟獾一樣,善於打洞,肉質鮮美。袋狸是袋獸的一類,比歐洲的狐狸更狡猾,偷雞的本領比狐狸還高。這只袋狸長約一英尺半,樣子難看極了。它撞在巴加內爾的槍口上了。出於獵人的自尊心,他自言自語地說,“這家夥真漂亮!”

羅伯特獵獲不少,其中有一只袋狐,這是一種小狐,毛呈黑色,有白斑點,這種袋狐皮和貂皮一樣昂貴;他還打到一對藏在林蔭深處的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