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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我是古賀。”

父親的老友似乎非常吃驚:“研人?你一直沒給我電話,我還擔心你出什麽事了呢。”

“很抱歉這麽久都沒聯系你。你有沒有再查到坂井友理的情況?”

“沒。”

“這樣啊。”研人很是沮喪。看來只有自己挖掘線索了。

“對了,你這會兒在什麽地方?”

“現在?這個嘛……”

研人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對方自己在町田,但不知為何菅井語氣急迫地說:“你用不著告訴我。我們見面談吧。最近你有什麽安排?”

這個問題研人也不方便回答:“我目前沒什麽安排,但再過兩三天就知道了。”

“是嗎。”菅井說,壓低聲音繼續道,“研人,你趕緊到別的地方去。”

菅井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研人不禁汗毛倒豎。

“你說什麽?”

“別待在原地!趕緊離開!”

“什麽意思?”話音剛落,國道對面就出現了一輛空出租車。

“詳細情況我們見面再說。盡快聯系我。”

“好。”依舊一頭霧水的研人攔下了出租車。

“再見。”菅井說完就急匆匆掛斷了電話。

研人坐進出租車。“去澀谷區千馱谷。”

“千馱谷的哪裏?”司機問。

“非營利機構‘世界救命醫生組織’所在的大樓。”研人將記錄下的地址和大街的名字說了出來。

“啊,能樂堂附近啊。走高速吧?”

“好。”

“現在高速上的車比較少。”司機說著發動了汽車。

研人靠在椅背上,出神地望著外面的風景,思考著剛才同菅井的通話。報紙記者為什麽讓他“趕緊離開”?研人緊張起來,轉身透過後擋風玻璃查看,沒發現有人跟蹤。

菅井想幹什麽呢?作為報紙記者,他是不是已經從什麽地方得知研人成了罪犯,正被警察追捕呢?但令研人費解的是“趕緊到別的地方”這句話。莫非菅井擔心警察在逆向追蹤那通電話?為了謹慎起見,研人關掉了手機。

在開著空調的車內思考時,睡魔不斷來襲。研人中斷思考,想小睡一會兒,卻在進入夢鄉前睜開了眼。

一個念頭闖進了他的大腦:菅井會不會就是帕皮?

自稱帕皮的人之所以使用儀器改變自己的聲音,就是因為研人認識他。而且,除了菅井,研人想不出還有誰詳細知曉父親推進的計劃。

但這個推論也有問題。剛才那通電話中,知道警察動向的菅井發出了警告,但為什麽菅井不先用帕皮的聲音給研人打電話呢?

結果,研人一路都沒睡,看著出租車進入市中心,沿著千馱谷附近錯綜復雜的道路抵達了目的地。低層辦公樓林立的一角,便是研人要找的那座建築。

研人下車後,在六層高的建築入口找到了入駐單位表,上面寫著“501室:經認定的非營利機構‘世界救命醫生組織’”。研人朝電梯廳走去。建築內部裝修偏實用主義,除了鋪著地毯之外,與大學藥學院大樓沒有太大差別。

研人乘電梯來到五樓,走過熒光燈照射下的走廊,來到501室前。鑲在門裏的磨砂玻璃後隱隱有人影晃動。沒有對講電話,研人只好敲了兩下門後打開了門。

“你好。”研人還沒來得及開口,接待台後面的女人就首先打了招呼。她從椅子上站起身,雙手抱著一摞文件。

“不好意思,我姓古賀。我想咨詢點事。”

年過三十的女人表情毫無變化,問道:“什麽事?”

“貴組織中曾有位叫坂井友理的醫生吧?”

“坂井友理?”女人歪著頭說,“何時在籍的呢?”

“九年前。她去過如今的剛果民主共和國,也就是當時的紮伊爾。”

“唔……”女人似乎在回想遙遠的過去,“請稍等。”她說完,抱著文件進入房間深處。

世界救命醫生組織事務局由三部分組成:擺著大約十張桌子的辦公室、用隔板包圍起來的接待區,以及一間關著門的會議室。負責接待的女人走到最深處的一張桌子旁,與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職員交談。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研人這邊看。真希望他們沒有懷疑我,研人想。

男職員站起身,朝研人走來。他體格肥胖,幾乎禿頂,但反而透露著威嚴。他的西裝看上去也價格不菲。

“你是古賀……先生吧?”男人用與其體形相稱的厚重嗓音問道。

“是,我是古賀研人。”

“古賀研人先生,”男人又稱呼了一遍,“我姓安藤,是這裏的事務局局長。”他自我介紹道,遞出了名片。

研人不太懂交換名片的禮儀,姑且用兩手接過來。安藤的頭銜一欄,除了“事務局長”,還寫著“醫學博士”。

“你想了解坂井友理醫生的情況,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