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12 日(第6/10頁)

皮克率先逃離範德比特。跟著是福斯特、尚卡爾和羅什。最後範德比特筋疲力盡地提議休息一下。

他們走到室外,那裏準備了果汁、咖啡和點心。韋弗來到安納瓦克身旁。“你毫不懷疑約翰遜的理論,”她說道,“為什麽呢?”

安納瓦克看著她,微笑道,“要咖啡嗎?”

“好的。加牛奶。”

他倒滿兩杯咖啡,將一杯遞給她。韋弗只比他矮一點。他突然發現自己喜歡她,雖然他們到目前為此幾乎沒有交談過。從他們的目光在惠斯勒堡大門外相遇的那一刻,他就喜歡她了。

他講道,“這理論是深思熟慮過的。”

“僅因為這樣嗎?或者是因為你多少相信動物的智慧?”

“不是這樣的。我是相信智慧,但動物是動物,人就是人。如果我們能夠證明,海豚跟我們一樣聰明,結論將是:它們不再是動物。”

“你這麽認為嗎?”

安納瓦克搖搖頭。“但只要我們從人類的角度來判斷,我們就永遠無法證明海豚是不是跟我們一樣聰明—你認為人類是智慧的嗎,韋弗女士?”

韋弗笑了。“單獨一個人是智慧的。但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就會變笨。”

這話他喜歡。“你瞧?”他說道,“正是這樣,我們也可以……”

“安納瓦克博士?”一名男子快步向他跑來,是個安全人員。“你是安納瓦克博士嗎?”

“對。”

“有電話找你。”

安納瓦克皺起眉來。惠斯勒堡裏的成員與外界基本上是失聯的。但有一個號碼,成員們可以留消息或在情況緊急時打電話。黎要求指揮部的成員將它流出去時要謹慎。舒馬克有這個號碼。還有誰?

“在大廳裏。”那人說道,“或者你想將電話轉到你的房間嗎?”

“不用,這樣就行。我馬上來。”

他跟隨那位安全官員穿過大廳。廳側安裝了一排臨時電話亭。“第一個。”那人說道,“我讓人將電話轉過來。鈴會響。你拿起來就行了,你就和托菲諾接通了。”

托菲諾?那就是舒馬克了。安納瓦克等著。鈴聲響起。他拿起聽筒。“哎呀,利昂。”傳來了舒馬克的聲音,“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可是……”

“沒關系,湯姆。昨晚很愉快。”

“是的是的。還有……這件事也很重要。是……呃……”舒馬克似乎在字斟句酌。然後他輕嘆一聲。“利昂,我必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們接到一通來自多塞特角的電話。”

安納瓦克霎時覺得像是有人抽去他腳下的地面。他知道是什麽在等待他。在舒馬克開口前就知道了。

“利昂,你父親去世了。”

他麻木地愣在電話亭裏。

“利昂?”

“一切正常,我……”一切正常。像一貫的那樣。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該怎麽辦?一切都不正常!

“外星人?”總統鎮靜得出奇。

“不是。”黎再次重復,“不是外星人。這顆星球上的居民。人類的競爭對手,如果你想這麽講的話。”

奧福特空軍基地和惠斯勒堡是相連的。除了總統,在奧福特的還有國防部長和國務卿等。現在再沒有人懷疑華盛頓將遭受和紐約同樣的命運。這座城市正在疏散。內閣絕大部分搬去內布拉斯加。第一批死亡事件已經發生,撤入內陸的行動在悄悄地進行,大致上是按計劃進行。這回準備得比較好。

惠斯勒堡裏,黎、範德比特和皮克正在開會。黎知道,奧福特的那些人痛恨自己得閑坐在那裏。中情局局長想念在波托馬克河畔情報局大樓六樓他的辦公室。暗地裏他妒忌他那負責反恐的處長,這位處長拒絕疏散他的手下人員。

“請將你的手下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曾經下命令。

“這是一場人為操縱的危機。”對方回答道,“一場恐怖攻擊。反恐中心的人員必須守在他們的計算機旁工作。他們必須完成一項重要任務。他們是我們用來觀察國際恐怖主義的眼睛。我們不能疏散他們。”

“襲擊紐約的是生物殺手。”中情局長回答,“你看看那裏發生的事情吧。華盛頓也會一樣。”

“成立反恐中心,不是為了在這種形勢下逃之夭夭的。”

“好,不過你的手下可能會死去。”

“那就讓他們死去好了。”

還有國防部長也寧願從他的寬敞辦公室裏指揮形勢。總統更是這樣一個人,你必須拉緊他,不讓他搭乘下一架飛機飛回白宮去。你可以說他許多壞話,但不能講他膽小。正確地說,他是那樣的大膽,以至於他的一些對手懷疑他因為太遲鈍了,而感覺不到害怕。

奧福特空軍基地布置得就像是第二個政府所在地。但他們是被迫逃到那裏去的。因此黎預估,他們會主動接受大海裏存在高等智慧的假設。而不用在人類的對手面前落荒而逃,這是行政機構無法忍受的恥辱。約翰遜的理論讓這件事發生了徹底的變化,它排除了對於政府能力的指責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