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2/6頁)

燕玉玲道:“為什麽不讓你的長輩當家呢?”

楚平笑道:“你別以為當家就是一家之主,當如意訪引東家是最苦而又最危險的工作,沒有人爭的,本來這份工作該是家母的事,但她老人家不會武功,所以我這一代急須要找個人來分勞一下,而這份工作又不是隨便找個人能擔仟的,所以玉玲,我不願意在我們建立感情反後再向你提出,使你沒有拒絕的余地,那將是一份沉重而艱巨的責任……”

燕玉玲肅容道:“楚平;你認為我幹得廣馮?”

楚平也肅容道:“我當然認為你幹得了才向你提出請求的,更因為你不是個庸俗粉,我才敢貿然地提也請求。”

燕玉玲毅然地說道:“好,楚平,就為廠價對我這兩點知已信任之情,我也向你提出一個保證,我會盡力面為,絕不退縮,除非你不要我。”

楚平笑道:“多少年來,楚家從沒有退過親,因為在擇偶之前,我們已經有個發解,倒是有幾位小姐在進入楚家兩三天後,就嚇回去了,家母就是第三個受邀請而留下的,因此你沒被楚家的陰森嚇跑就是萬千之幸了。”

燕王玲愕然道:“陰森這話是怎麽說的?”

楚平有點傷感地道:“會武功的,還可以在外面擔任點工作,不會武功的就只好留在湘鄉老家大宅裏,一屋子全寡婦,雖然她們都是心甘情願留在那兒,抱著回憶以度此殘生,但是屋子裏的氣氛又豈僅是陰森二字所能形容的,寂靜、枯燥、呆板,簡直就像個大墳墓。”

燕玉玲不禁側然道:“她們不能另外找尋新的生活嗎?”

楚平道:“別以為我們都是那麽頑固殘忍的道學先生,楚家大院的門禁森嚴,只防止外人的進入,卻不禁止裏面的人出去,更不禁止媳婦再蘸,尤其對那些未滿四十歲而孀居的孀婦,老一輩的更是頻頻垂詢她們的意願出去的。”

燕玉玲道:“那一定有一種吸引她們的力量。”

楚平道:“也沒什麽,只有一種空虛的驕傲,讓她們知道自己心愛的人是為了一種什麽樣的理由而犧牲,如此而已!而且這份玄虛的光榮還只存在於如意坊之內,外人更不知道如意坊楚家做了些什麽。”

“那是一批偉大的女人。”

“是的,非常偉大的女人,在那裏沒有嫉妒,沒有爭執,沒有下人侍奉,每個人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與一個共同的理想,唯一的希望是期待著一個新生的男兒降臨,你也許不相信我到了六歲還不會走跑,我呆在那些叔伯祖母嬸娘的懷抱中足足地了六年,肚子裏已經裝滿了唐詩宋詞,腳卻沒有沾地一點地,連睡覺時都有兩三個長輩徹夜守候著,因此我在六歲以前,認得上百種的花草,認識七八千字,卻不知道誰是我真正的母親,每個人都是媽媽。”

燕玉玲忍不住珠淚承睫,用手擦了一下,道:“你比我幸福,我開口會說話時,就只會叫師父。”

楚平淡淡地一嘆道:“過猶不及都是悲哀的事,沒母親固然可哀,但當我漸知人事時,對著那麽多媽媽,心中何嘗不湧起一陣哀傷之情,所以我很少回去,因為我沒有改口,見了每一個人都還是喊媽媽,她們聽見這個稱呼,臉上都還含著滿足的笑,但我卻往肚子裏流眼淚。”

燕玉玲擦擦眼睛,附聲道:“楚平,聽你這麽一說,我的決心更堅定了,楚家的傳統能使這麽多的女人忍受著無比的寂寞,必然有它更深長的意義與價值。”

楚平笑笑道:“我不是女人,只是從我本身的觀點來體察她們的心清,也許你能比我深入了解一點,現在我們該出去了,放了一大桌的客人,主人卻躲在裏面,那太不像話了,玉玲,我架你出去吧。”

燕玉玲淡淡地笑道:“我自己有腳,你扶我出去就行了。”

楚平不禁一愕,燕玉玲打開床邊的小匣子,取出一對木制的義足,底下是削得很細巧的三寸金蓮,另有兩根支架,可以綁在膝蓋,笑了一笑道:“古人創了一個削足適履的成語來比喻勉強與笨拙,這句話對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了。”

楚平道:“這能走嗎?”

燕玉玲道:“當然沒有天生的方便,但是有幾種好處,第不用常洗,第二不怕刀砍劍削,有一次江湖上有名的淫賊見花浪子柳葉青上了我的船,跟我動了手時,看我下盤不穩,拼命攻我的下盤,結果我故意失招,讓他砍上一劍,借機會一刀搠進了他的胸膛。”

楚平笑;‘我聽說這家夥浮屍江上時。還以為那個正道們土除的害呢,沒想到是你的傑作。”

燕王玲笑笑道:“還有第三個好處就是這義足中間是空的,可以發射暗器,每一只小腿中藏有二十支梅花箭,以機簧發射出去,前後左右有四個射口,身人重圍時,只要一頓腳四十支鐵箭在眨眼間全部射出,這是誰都相不到的,不過太歹毒了,我還沒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