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阿九忙道:“唐先生,你什麽時候回來?”

唐烈笑道:“很快、也許明天,也許後天,老九二我講過要接你出來的,你放心了我一定不騙你。”

他這邊走了,徐榮發忙叫人去把昏倒的人都找齊了,再把受了傷的人送到醫院急救。

這次事件太大,他自己掮不起責任,急急地要找看四爺叔報告請示。

而四爺叔也沒等天亮下就趕到了會樂裏,在阿九的房中,臉色很沉重,一筒又一筒的猛抽鴉片煙。

阿九在一旁給他打煙泡,也是小心翼翼地不開口。

徐榮發知道四爺叔是在思考事情的時候,絕下能受打擾的,所以他也只好在一旁靜靜地等看。

四爺叔已經不是在過癮了,他把煙槍放士油燈,只是輕輕地小吸一口,聽任大都份的泡子化成青煙,處耗在空氣中,便滿屋子都彌漫看一股醉人的氣味。

那一排肅立的短打漢子也有幾個有癮的,被逗引得全身上下不舒服,可是他們不敢離開過疵去,只有拚命的伸長脖子,把空氣中的青煙吸進去。

好容易等四爺叔放了煙槍,端起遞來的心茶壺喝了一口,在嘴裏咕嚕嚕的漱看。

在平常這口茶是必須下肚的,因為它融化了在口腔中的煙油+也揉合了剩於的精華,吸進的鴉片只能抵八分的癢,非等這口茶下去。才能達到十分滿足的境界。

可是四爺叔呼地一張口,全部吐了出來,輕咳了兩害,徐榮發趕緊站直了一點,準備作長篇的敘述了。

跟四爺叔報告事情一點也不能馬虎的,他聽得很仔細,一點點的疏忽都不能有。

但是,今天四爺叔只問了一句最簡單的問題:“受傷的人怎麽樣?”

“都還好”,四個斷手的也保住了性命。“”動手時都是啟烈的人?我們的人確實沒參加?“”沒有!唐烈那邊共是四個人、兩把斧頭。“四爺叔皺皺眉道:“把受傷的人也交給他們,讓他們自己開車子回去。我們不沾一點手。”

“醫院講他們流血很多,要輸血,恐怕不肯放。”

“不管|把人擡出來,放上汽車,要診治到虹口的日本醫院去,死了也跟我們沒有什麽關系。”

“四爺叔,就讓他們這麽走了?”

四爺叔顯得很煩躁地道:“不放他們走,難道還要留下來當祖宗供奉?那筆醫藥費誰來負擔?”

“四爺叔了話不能這麽講,對方跑到我們地段生事,等於摑了我們一記耳光,要是全無表示,以後我們的事情就難辦了。”

“煩啊,難道我不曉得,但這是上頭的交代,昨天那個直田村夫找到我們上頭,要我們把人交出去。”

“大先生對東洋赤佬太讓步了。”

四爺叔哼了一聲道:“你懂只卵,操那,你不要看現在又是英租界、又是法租界,這些外國人全都靠不住的,將來的上海灘,全是東洋人的勢力。我們想在上海灘混下去,就不能得罪東洋人。”

徐榮發顯得不服氣,但不敢再開口了。

四爺叔又道:“那個姓唐的很不簡單,昨天居然把袁通給吃了。”

阿九道:“四爺叔:袁通恐怕是自己錯了手腳,唐列在調牌時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他根本沒動手踟,而且第一趟來,他帶了二一千多元,輸得脫底。”

“這恐怕是他故意放水,扮豬吃老虎。”

徐榮發道:“不會吧,第二趟他雖然大撈進一筆,那只是運氣,尤其是他本錢的來源,大家都清楚,要不是剛好碰上三只手幫在碼頭那件事,他連翻本的底子都沒有了,假如他真是個郎中,不會在第一次輸光的。”

四爺叔皺起了眉頭兒道:“是啊,我也這麽想,可是袁通堅持講他是個此中的高手。匚阿九道:“那是袁通自己在瞎三話四,他賭了一夜,手氣一直很順,最後一副注子大了他使想玩手法:忙中有錯。把牌疊錯了,所以才輪了一票。”

四爺叔想了一下道:“好了|不去管他了,反正再來的時候,一定要吃牢他,把他手頭的血都放出來。”

“我們的場面恐怕沒那麽大。”

四爺叔道:“賭大一點,猛殺猛砍,不輸光不放他走,要是他敢耍橫就做掉他。大先生對這個家夥很注意。”

“怎麽?他的底子不是已經掏清楚了嗎?”

“不錯,在昆山,他是個出名的敗家子,不過這小子也很不簡單。交遊廣澗,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

“他是個很會交朋友的人。”

“這種人最危險,也最會作怪,我們目前雖然只有一部份的地盤,但不久的將來,整個上海灘都會是我們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不能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擾局、”講完,他起來便走了。

徐榮發跟阿九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辦法,他們不貴成四爺叔的做法。但他們卻無力反抗,而且他們知道四爺叔自己也不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