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回 平倭妙策(第2/3頁)

“所以這些東洋人就想著劫持沐女俠,將之獻給嚴世藩,以作為見面禮,他們在南京城外就是想伏擊沐女俠的,結果被卑職誤打誤撞地撞到,後來嚴世藩出現,與這些東洋人也是一番勾心鬥角,最後發覺了我的存在,才支開了這些倭寇,與我談判。”

胡宗憲聽得連連點頭,開口道:“可是你既然說東樓恨你入骨,又察覺到了你的存在,何不與那些倭寇聯手,置你於死地呢?”

天狼搖了搖頭:“嚴世藩有求於陸總指揮,前一陣兵部員外郎楊繼盛和錦衣衛經歷沈鍊先後上疏彈劾嚴嵩父子,皇上雖然把楊繼盛下獄,可是嚴世藩卻必欲殺之而後快,加上他現在也不想跟錦衣衛關系弄得太僵,所以那天主動向我示好,想托卑職帶話給陸總指揮,讓他害死楊大人,以作為跟他們重新合作的證明。”

胡宗憲嘆了口氣:“這倒是很象東樓所為。這麽說來,你也並沒有聽到他和倭寇們具體談的內容了?”

天狼正色道:“不錯,嚴世藩一開始就意識到了我的存在,自然不可能說什麽機要之事,他只是和那些倭寇們約期再談,不過部堂大人,他們背著您這樣私下接觸,所談的一定不會是有利於國家的事,而會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肮臟交易。”

胡宗憲說道:“如果沒有東樓通敵叛國的證據,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地下結論,也許他只是貪財罷了,也許他只是想養寇自重,嚴家的家產過於龐大,如果在我大明都容不下他,跑到異國他鄉,也不過是一只待宰的肥羊而已。不過無論如何,起碼現在,我表面上提出的和倭寇暫時和解,暗中開海禁的主張,和東樓還是不謀而和的,現在我們也不可能跟東樓撕破臉,天狼,你明白嗎?”

天狼點了點頭:“卑職完全明白,如果現在嚴黨就此倒台,起碼在東南這裏,未必是好事,部堂大人在此苦心經營數年,好不容易穩住了局面,又有大計劃,換了一個清流派大臣前來,很難做到如此,加上現在嚴黨在朝中勢大,短期內也倒不了,現在只能暫時和嚴世藩合作,安撫倭寇,挑起他們的自相殘殺,同時整軍備戰,以待戰機。”

胡宗憲滿意地撚須笑道:“天狼果然是明白人,無須老夫多加提點,現在這浙江的官員,從布政使鄭必昌,按察使何茂才以下,多是東樓派過來的人,這兩年在浙江也是大肆搜刮,老夫從大局考慮,對其貪墨之行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誤了抗倭大事就行,所以杭州城內的事情,由著他們去折騰,底線是不能誤了前線的軍費和糧餉,這也算是老夫和東樓心照不宣的一個默契吧。”

天狼笑道:“怪不得杭州城內一派紙醉金迷,原來也是胡部堂刻意為之。時候不早了,卑職這就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動身,至於鳳舞,就有勞部堂大人和徐先生照顧了。”

胡宗憲笑而不語,徐文長則帶著天狼走出了大帳,隨著二人的腳步聲消失於百步之外,胡宗憲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對外面沉聲喝道:“來人,拿我的名貼,請城內的布政使鄭大人,按察使何大人明天來大營一趟!”

天狼離開了胡宗憲的營帳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一邊的徐文長借著火光仔細地看了看天狼的臉,搖了搖頭:“想不到世間還真有這種能改變人容貌的辦法,若非親眼所見,徐某實難相信。只是天狼兄既然有千變萬化之能,下次相見,我們又如何能確認你的身份呢?”

天狼微微一笑:“今天的聲音是我的本聲,另外我的身上有錦衣衛副總指揮的金牌,人在牌在,只要我取出這個,那就能確認我的身份。”

徐文長跟著笑了起來:“那天狼兄不知是否方便讓徐某一睹廬山真面目呢?這樣下次再見,只要你露出真容,不就用不著那麽麻煩了嗎?”

天狼擺了擺手:“還是算了,江湖上有不少人都會這易容術,比如和我一起來的鳳舞姑娘,就是此中高手,其他各派也不乏這樣的人,至於嗓音,可以通過變聲丸來改變,所以還是認我這塊金牌的好。這樣吧,這次在浙江,如果沒有緊急情況,我也就不易容了,一直以這副面具示人,如何?”

徐文長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只是天狼兄這副商人模樣顯示不出你的英雄本色啊,徐某可是真想見到你的模樣呢。”

天狼嘆了口氣:“徐先生,不瞞你說,當年在下闖蕩江湖,出於隱瞞自己身份的需要,也一直是以假面示人,如果在下的真正面目暴露於天下,那會引起武林中的軒然大波,到時候會把正邪雙方一波波的人不停地吸引到東南一帶,只怕對抗倭大局也不利,陸炳就是知道我的苦衷,才讓我一直戴著面具行事,並非天狼不想和徐兄坦誠相見。不過徐兄,我答應你,在方便的時候,我一定會取下面具,與你一直把酒言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