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回 施文六吐了(第2/3頁)

天狼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音震得帳內的空氣流動,施文六的耳膜也是一陣鼓蕩,天狼笑畢,對著施文六厲聲喝道:“好你個口甜舌滑的奸商,本官審你之前,早已經從你的手下那裏問得清楚,那些挖礦的所謂礦工,都是你的護衛們假扮的,而那些銀礦石,也是你一早準備好的,你就是想借機圈了這塊地,以為我是三歲小孩,給你這樣欺嗎?”

施文六的心猛地一沉,他咬了咬牙,說道:“郎大人,你我都是下面跑腿辦事的人,也只能聽上面的吩咐,話說這麽明白有什麽意思呢。難道胡部堂放著倭寇不打了,就要跟鄭大人和何大人為這點小事翻臉?”

天狼的眼中殺機一現,刺得施文六一哆嗦:“小事?你勾結倭寇,煽動鄰近各縣的百姓,來此和義烏百姓械鬥,曠日持久,死者數千,傷者上萬,你說這是小事?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商人,就是鄭必昌,何茂才,他們的腦袋也不夠砍的。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這個口供給記錄下來,送給皇上,我看看你的鄭大人,何大人,會不會到時候出頭保你這個小卒子!”

施文六急得叫了起來:“郎大人,千萬不要啊,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天狼從懷中又拿出了一份口供,在施文六面前擺下,讓他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他下午審訊施文六的護衛時那些護衛招供的施文六在銀礦的事情上做假的供詞,當然,還有施文六這幾個月來招附近的百姓,招閩浙一帶的山賊,最後發展到招倭寇過來械鬥的事情,全都歷歷在目,供詞的最下面,是十幾個護衛按的手印,一個個紅通通的,歪歪扭扭,可這會兒在施文六的眼裏,卻是無異於催命的符咒。

天狼冷冷地說道:“看到了沒有。這些就是你手下的供詞,你就是不招,只要這供狀到了胡部堂,或者說到了皇上的手裏,那你是個什麽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

施文六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郎,郎大人,你可千萬要救小人一命啊,小人只想做買賣賺點錢,哪敢有謀反之心啊,真的是受人的差遣,您可要明查啊。”

天狼重重地“哼”了一聲:“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你現在還想為他打掩護嗎?你也知道你只是個小卒子,別人棄起你來,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施文六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猶豫了起來,眼中光芒閃爍,胸口也是在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在做著非常激烈的思想鬥爭。

天狼冷笑道:“無非就是鄭必昌,或者是何茂才,還有別人嗎?”

施文六咬了咬牙:“郎大人,你別問了,這事你扛不住的,如果只是鄭大人和何大人,那我也沒啥好隱瞞的,只是讓我做這事的人,你惹不起,胡部堂也惹不起。你現在把我的事報上去,最多我給斬首,而家人還可以保全,可要是得罪了那位貴人,只怕我全家都死無葬身之地!”

天狼平靜地說道:“不就是嚴世藩麽,你就怕他怕成那樣?”

施文六的瞳孔猛地一收縮:“我可什麽都沒說,這是你自己猜的,與我無關!”

天狼嘆了口氣,表情變得鎮定而堅毅:“別人怕嚴世藩,我可不怕,你以為我是胡部堂派來的,是他的手下?實話告訴你吧,這才是我的真正身份。”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塊錦衣衛的金牌,在施文六的眼前停住,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施文六的呼吸都快要凝固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查辦自己這個案件的居然會是錦衣衛,他更是知道錦衣衛的手段,這下子直接給嚇得尿了褲子,一股難聞的臊味彌漫了整個帳蓬。

天狼皺了皺眉頭,收起金牌,踢了施文六一腳:“瞧你那慫樣子,本官剛亮明身份就嚇得尿了,還有沒有點出息。”

施文六也顧不得丟人,那肥碩的腦袋不停地開始與地面作起親密接觸:“大人,小的什麽也不知道,剛才都是小人胡言亂語,您請放過小人一馬吧。”

天狼冷笑道:“放你一馬?那誰來放我一馬?現在你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吧,我們錦衣衛是做什麽的,你應該很清楚,若不是這裏出了通倭謀逆的大案,我又怎麽可能千裏迢迢地來這裏查案。胡部堂也只能配合我行事,更不用說那什麽鄭必昌,何茂才了。你道那嚴世藩可以殺你全家,就不怕我們錦衣衛滅你九族嗎?究竟是怎麽回事,快說!”

施文六擡起頭:“郎大人,我知道你們錦衣衛的厲害,也知道你的手段,可是你可要想清楚了,閣老哪是那麽容易能給你們扳倒的,若是說鄭大人和何大人,舍了也就舍了,可是小閣老的話,就是連你們的陸總指揮,也未必敢碰的。小的今天若是跟你交了底,以後這事讓小閣老知道了,還會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