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回 回歸杭州(第2/3頁)

天狼笑了笑:“那一切有勞戚將軍了,明天一早陳大成還會帶民投軍,只怕你在這裏挑選義烏的民兵還需要幾天的時間,而施文六和華長民,就勞煩你多加看管了,除了胡部堂以外,誰的命令也不要遵守。”

戚繼光正色道:“這事我清楚,這兩個是關鍵人證,我不會把他們交給鄭必昌和何茂才的。那供詞你要收好,一定要面呈胡部堂。”

天狼站起身,和戚繼光拱手作別,出了帳後,沒走兩步,那劉得才便牽了一匹高頭大馬過來了,對天狼說道:“大人,這匹馬是我家戚將軍的坐騎,這回吩咐了特意給你騎去杭州,您路上一切小心。”

天狼點了點頭,跨上戰馬,雙腿一夾馬腹,那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如閃電般地向著杭州城的方向而去。

已經三更,可天狼一刻也不想再耽誤,一想到徐海等人還有可能回杭州報信,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能飛回杭州去。

戚繼光給的這匹馬是一匹上好的駿馬,馬鞍上備足了三四天的幹糧和水袋,天狼連夜出了義烏縣境,沿著官道向杭州奔去,隨大軍前來義烏的路上,他對這條官道上的城鎮,山川,河流都已經了如指掌,一路打著火把狂奔,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到達了最近的一個小城鎮,打了個尖後就繼續上路。

如此這般,天狼路過一個大點的城鎮直接打尖吃個飯就上路,不分晝夜地一路奔馳,好在從義烏到杭州的這條官道還算太平,附近的山寨裏的綠林土匪們多數這會兒還呆在義烏挨軍棍,這一路之上沒有受耽誤。到了第二天入夜之後,天狼終於奔回了杭州城外胡宗憲的大營。

天狼拿著胡宗憲給的令牌,在營中一路通行無阻,直到胡宗憲的營帳,這是一個前後間給一個屏風隔開的大帳,平時胡宗憲在前帳辦理公事,累了則在後賬的行軍床上休息,聽到天狼深夜而來的消息後,直接披衣起身,就在他走到前帳的時候,接到了消息的徐文長也一邊穿著外袍,一邊匆匆掀簾而入。

胡宗憲看到天狼一路風塵仆仆的樣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大帳入口內側的一個銅臉盆:“天狼,別急,先洗把臉,慢慢說。”

天狼這一路趕來,也是不及歇息,這會兒停下來,才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儀容不整,他笑了笑,雖然是易容的面具,但這樣灰頭土臉地面對胡宗憲這樣的三省總督,封疆大吏,也確實不太妥當,於是他去洗了把臉,整了整衣服,才走了過來,那邊胡宗憲和徐文長也都穿戴整齊,胡宗憲一身大紅二品官袍,正襟危坐於案後,徐文長則青袍儒巾,恭立於一側。

天狼從懷中掏出了那疊供詞,裏面除了有施文六交代的以外,還有他之前提審華長民和施文六手下給的那些供狀,為了怕這一路趕來汗水把供詞弄濕,他還特地用了牛皮紙裹住了這供狀,又在外面包了兩層布,這一路下來都是貼著心口的肌肉,萬無一失。

胡宗憲打開布包,拿出供狀,和徐文長分著看了起來,這還帶著天狼體味的供狀,正凝結著天狼和戚繼光等人這一路的心血,隨著天狼口述的這一路過程,把這些天來義烏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向胡宗憲作了通報。

胡宗憲和徐文長一直靜靜地聽天狼說完,沒有開口,只有天狼說到徐海等人出現時,胡宗憲的嘴角才抽了抽,但仍然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一杯濃茶,呷了一口,一直到天狼說完審訊施文六之後,胡宗憲才微微一笑:“天狼,這回真的辛苦你了,你為朝廷,為國家立下了大功。”

天狼也端起桌上早準備好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他一向不喜歡喝茶,總覺得嘴裏能淡出個鳥來,烈酒才是他的最愛,但這跑了一天兩夜,也確實有些渴了,剛才說了這麽半天,更是嗓子冒煙,於是骨嘟嘟地把一大碗茶全喝了下去,果然感覺好了許多,說道:“胡部堂,現在該做什麽,馬上拿下鄭必昌和何茂才嗎?有這施文六的供詞在此,即使治不了嚴世藩,也可以收拾這兩個賊人了。”

胡宗憲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如果只是想拿下這二人,那很簡單,小閣老一定會丟卒保車的,這兩個人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且從這供狀來看,他們並沒有參與所謂通倭的事情,是那個倭寇疤臉自己找上門的,所有指向小閣老的證據,已經全部被切斷,這時候最多只能從施文六的身上治他們一個官商勾結,貪汙腐敗之罪,也就是個罷官而已,可是這樣一來,我卻要跟嚴家撕破了臉,以後他們再派過來的官員,就會對我的抗倭大事多方制約,從中作梗。”

天狼這一路上也隱隱地感覺到會是這個結果,可他還是不太甘心,重重地嘆了口氣:“難道這回就真的這麽放過嚴世藩這個惡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