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回 徐海來訪(第2/3頁)

徐海進了門後,冷冷地說道:“不要裝睡了,天狼,我知道你醒著呢。”

天狼睜開了眼睛,扭著看向徐海:“徐兄如何得知?”

徐海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的心跳和前些天昏睡時的不一樣,而且剛才我看到那伊賀天長從你這裏出來,飛也似地下了懸崖,之前還有人看到你們一直在交談,你還給了他什麽東西,所以才通知了我過來的。”

天狼微微一笑,坐起了身:“原來徐兄一直在派人監視在下啊,難怪來得這麽快,不過你還是慢了半步,伊賀先生已經走了。”

徐海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天狼的床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緊緊地盯著天狼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天狼給他看得有些感覺奇怪,說道:“徐兄,在下有什麽不對嗎?”

徐海輕輕地嘆了口氣:“天狼,枉我這麽信任你,你卻背叛了我,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恨起來就忍不住想取你性命。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算計起我來的?難道你在我面前一直是戴著面具偽裝嗎?”

天狼的心中暗道僥幸,那伊賀天長到現在還把面具留在自己的臉上,顯然是看過自己的真容之後,還沒有向倭寇們透露這個秘密,而徐海應該也不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不過他的心裏也確實多少有些愧疚,即使徐海是個倭寇,自己還是一直在利用他,算計他,雖然鳳舞在島上的所作所為自己事先並不知情,但徐海把這賬算到自己的頭上,似乎也不為過。

天狼正色道:“徐兄,在下確實利用了徐兄為這次談判牽線搭橋,但如果你指的背叛是刺探島上軍情的話,那實在是冤枉了在下,我和你一樣,事先並不知道鳳舞的所為,她也是上了岸以後才告訴我她要去刺探情報,那個時候,那種情況下,我已經不可能阻止她了。”

徐海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那你為什麽又要在汪船主面前承認此事是你的主使?現在你的說法完全否定了這點,到底哪句話是真?”

天狼輕輕地嘆了口氣:“在下和鳳舞的淵緣很深,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算她也利用了我,我至少得保證她的生命安全,當時在大殿中她的身份暴露,被人所制,若是我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一來汪船主也不一定會相信,反而會給嚴世藩挑撥的借口,說我丟卒保帥,二來若是汪船主當時遷怒於鳳舞,直接下令將她處死,那我等於害了鳳舞,我畢竟談判正使,汪船主就算再憤怒,也不至於取我的命。思前想後,我還是把此事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牽連到徐兄,現在鳳舞已經離島,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向汪船主坦承此事,以接受懲罰。”

徐海冷冷地說道:“不用繼續解釋了,汪船主已經不想再追究此事,不管你對此事是不是知情,這個命令都是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下的,你和鳳舞都不過是陸炳的棋子罷了,上司的命令不敢不從,現在的情況很清楚,胡宗憲想和,陸炳想打,這個陸炳的背後就是皇帝,這說明皇帝的心裏還是想把我們剿滅,胡宗憲只不過是他用來招安的一個幌子罷了,一旦時機成熟,無論是誘殺我們還是強攻雙嶼島,他都是要除我們而後快。”

“天狼,我們幾個首領已經商議過了,皇帝的態度既然已經通過陸炳表現得這麽明顯,那再談也沒什麽必要,你回去回復胡總督,和議之事作罷,不過看在胡總督對我們還算誠心的份上,這兩年我們不會攻擊浙江省的沿海之地,只會在消滅了陳思盼之後轉戰福建和廣東一帶,如果胡宗憲想出兵和我們開戰,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天狼的心中一動,他沒有想到這幾天內倭寇們竟然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等於前功盡棄,眉頭一皺,說道:“徐兄,你們如果不開禁通商,吞並了陳思盼以後,又怎麽養活這十幾萬人?這可是生存問題,來不得半點含糊的,陸炳那裏這次為什麽要偵察你們這裏,我回去後會問清楚,無論如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但胡總督是真心想談和,你們也明白這點的。”

徐海冷笑一聲:“行了,天狼,你很清楚,此事已經把我們雙方僅存的一點信任也破壞掉了,其實如果是胡宗憲派你來偵察,而陸炳真想和談的話,也許我們還不至於作此決定,因為畢竟胡宗憲不代表皇帝的真心,而陸炳才是皇帝最忠實的臣下,即使胡宗憲跟我們暗中開禁,那也只說明皇帝暫時作出妥協,可是滅我們之心是不會死的,那個招安的提議,不管是不是胡宗憲本人的意思,以後的結果只有一條,就是趁機把我們給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