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回 天狼嘯月斬

那蒙面老者似乎看出了天狼的想法,雙目中精光閃閃,而兩道濃眉也糾結在了一起,沉聲道:“天狼,你現在是錦衣衛,是朝廷命官,犯不著跟朝廷的欽犯攪在一起,現在我們跟陸炳陸總指揮的關系是合作,並不想跟錦衣衛撕破臉,所以這次你暗助叛匪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現在把屈彩鳳交出來,或者你離開此地,那這事就到此為止,如何?”

嚴世藩一聽,臉色一變,上前欲說話,而那老者回頭瞪了他一眼,目光如閃電般犀利,嚴世藩似乎頗為忌憚這位師父,給瞪得低下了頭,完全不復平時的囂張與狂妄。

天狼哈哈一笑,神情堅毅如鐵:“我再說一遍,從我離開浙江的那一刻起,我已經不再是錦衣衛,現在,我只是一個和屈姑娘站在一邊,忠於自己本心的人而已,你們要想動屈姑娘,先從我的屍體上過來!”

蒙面老者的眼中精光一閃:“天狼,別一意孤行了,現在的情況很清楚,你這回贏不了,何苦賠上自己的一條性命呢?”

天狼的耳邊不停地傳來巫山派大寨中的爆炸聲和慘叫聲,心痛如刀絞,他的雙眼痛紅,淚光盈盈,怒道:“就算你們不動手,我還要為巫山派死於你們手上的這幾萬生靈討還公道,拿命來!”

天狼的渾身猛地騰起一陣紅氣,眼珠子紅得象要滴出血來,斬龍刀橫於胸前,卷起如雪般的刀花,虎吼一聲,就向著崗下的嚴世藩沖去。

嚴世藩哈哈一笑:“這可是你自己找死!給我上!”他的肥手一揮,身邊的護衛們個個兩眼放光,各執兵刃,沖向前去,而那蒙面老者冷冷地說道:“要活的!”

嚴府的護衛們都是以重金收買的各派高手,甚至錦衣衛中的一些龍組高手,也被高於錦衣衛十倍俸銀的重金所吸引,轉投了嚴府,每個人的武功都在一流高手之上,遠非尋常山寨的綠林可比,天狼只一接手,就能試出這些人的武功極高,而且身經百戰,個個奸滑似鬼,絕不與自己死打硬拼,往往只是相交一兩招之後便卸力而退,由同伴在側面攻擊掩護自己的後撤,只等自己的內力消耗怠盡,再上前攻擊。

天狼心中焦急,幾十招下來,盡管接連打退了數十人,但也只傷到了六七人,而且都是輕傷,那幾人退下後裹傷後還能再戰,而嚴世藩和那蒙面老者則冷冷地站在遠處,抱著臂看著自己與這些護衛們纏鬥,神情輕松自若,似乎已經料定自己此戰再難得以幸免。

天狼知道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今天晚上自己連番惡戰,兩儀修羅殺對內力有巨大的消耗,本來自己連用兩次,加上跑了半夜,又有脫力之感,與那蒙面老者一戰,整個人裹在那邪惡冰冷的黑氣之中,邪門的是自己的戰氣與內力竟然被那黑氣吸走了不少,剛才和這些人交手了幾十招後,就感覺頭暈腦漲,氣力不濟,竟然象是有了些中毒脫力的跡象,而內力的運行,也漸漸地凝滯下來。

天狼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從喝過屈彩鳳的血液之後,自己已是百毒不侵之身,可居然仍然著了那老者的道兒,此人的武功之高,那神秘的黑氣之狠厲,實在是匪夷所思,居然可以以氣逼人中毒,也難怪現在兩人如此淡定,在那裏談笑風生,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天狼一咬牙,兩眼中紅光一閃,斬龍刀幻出一陣光圈,變天狼刀法為兩儀劍法,剛才還淩厲霸道的刀氣一下子變得綿長悠久,與之正對面的兩名護衛,一人使鋸齒刀,另一人則使一把亮銀長槍,本來使刀那人眼見天狼的雙眼紅光一閃,以為他又要暴發,身形急退,而使槍之人則按常例進行掩護,抖出七朵槍花,分襲天狼的胸前與大腿處的要害,只盼將天狼生生逼退。

可是天狼用上了兩儀劍法的粘字訣,這光圈之奧義就在於可以變內勁的吐為吸,如果功力高過對手,可以將對方的兵刃生生帶過來,當年沐蘭湘在黃山之時,功力不及當時的李滄行,可是也靠了這劍法的奧義而將李滄行制住,時過境遷,天狼現在使的兩儀劍法雖然不如沐蘭湘那樣正宗,但勝在其高絕的武功,給了自己足夠的內力支持,而從小浸淫的武當劍法也讓他的玄門內功有了極深厚的底子,這一下變招幹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那使槍的漢子只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向那個光圈裏拉,而自己的身形完全無法穩定住,他見勢大駭,饒是他一流高手,身經百戰,也沒有見過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極剛極猛的刀法變成這樣柔勁十足的劍法,事先沒有半點征兆,再想撤招後退已經是來不及,情急之下連忙棄了自己的雪花亮銀槍,身形向後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