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回 天狼嘯月斬(第3/3頁)

悶哼與慘叫之聲不絕於耳,跑得稍慢的高手們紛紛被刀浪追上,或斷臂,或殘腿,要麽就是幹脆給這刀刃風暴直接擊得四分五裂,肚破腸流。三十步內,寸草不深,而刀浪所經過的地面,如同被紅夷大炮轟過似的,炸出一個個的深坑。

嚴世藩和那蒙面老者的臉色也微微一變,雙雙身形向後暴退,直到二十丈外才如兩只黑色大鳥般停了下來,而在他們的眼前,上百名護衛正拼了命地施展著輕功,從各個方向逃避著這可怕的刀氣。

一陣灼熱的烈風吹拂著嚴世藩和那蒙面高手的臉上黑巾,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雙掌,黑氣從四只瑩白如玉的掌心之中噴出,終於在離二人身前三丈左右的距離,把已經減弱到原來一半左右的那紅色刀浪給遏制住了。

得此兩大絕頂高手的出手相抗,那些嚴府護衛們也紛紛回身相禦,輕功再高,兩條腿再快,也不可能超過這飛奔的刀浪。隨著這些高手們紛紛全力擊出,只聽“噼哩啪啦”的暴氣之聲不絕於耳,各色的內力氣功波與洶湧而至的紅色刀浪相擊,不停地震起漫天的沙塵,整個崗上,一片煙霧彌漫。

蒙面老者的臉色微微一變:“不好,只怕上了天狼的當了。”他的身形一動,直接就穿過了還沒有完全消散的紅色刀浪,進入了那煙塵四起,爆炸聲此起彼伏的殺場之中,嚴世藩重重地一跺腳,周身騰起一陣黑氣,也緊隨而入。

塵埃仍未落定,而滿地的屍體東一塊西一片的,血液早已經在空中被蒸發,空氣中除了強烈的炸坑火藥味以外,還有著刺鼻的血腥氣,那些小血滴被這夜裏的山風吹拂,灑在蒙面老者的露在外面的臉上,弄得他那兩道濃眉都掛滿了血滴。

殘缺不全的屍塊和臟腑到處都是,這裏已成一片修羅場,而蒙面老者根本顧不得這些,甚至沒有功夫擦拭臉上的血珠,直接奔到了崖邊,那幾條青藤還在微微地晃動著,而夜色中,崖下遠處的密林裏被吹得一片枝搖葉顫,看著象是有人穿林而過。

蒙面老者恨恨一跺腳:“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拼命是假,其實是想突圍,我們快追,今天絕不能放走了屈彩鳳!”

嚴世藩回頭對著身後一臉灰頭土臉的護衛們吼道:“都愣著做什麽!留三個受傷的人在這裏收屍,其他人全都給我追,那小子氣力已經不足了,再也發不了大招,誰捉到了,賞銀五萬兩!”

嚴世藩最後的一句話讓所有人護衛兩眼放光,本來見識到了剛才天狼的那一招驚天動地,屠鬼滅神的天狼嘯月斬,這些人都有些膽寒了,對面的天狼不僅武功高絕,更是出手狠辣,嚇得這些本也算一流高手,刀頭無數次舔血的家夥都心生怯意,可是嚴世藩的五萬兩銀子卻讓這些人一下子又成了勇夫,也不等嚴世藩的話音落下,紛紛搶著施展輕身功夫,順著那藤條攀下。

嚴世藩和蒙面老者對視一眼,也不走藤條,雙雙直接跳下高崖,以他們高絕的功力,只需要在崖身上幾次蜻蜓點水,稍一借力,便可以安然落地,只消片刻功夫,兩人的身影就如兩只黑色的大蝙蝠一樣落到了崖底,然後如流星閃電般地向著那片密林追去,在他們的身後,幾十條矯健的身影也緊緊地跟隨著。

崖頂只留下了三個腿腳受了重傷,無法施輕功奔跑的護衛,三個人眼巴巴地看著同伴們爭先恐後地去收那五萬兩銀子了,而自己卻只能在這裏望眼欲穿。

一個頭上包著黑巾,出身無相寺的和尚拿著禪杖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恨恨地向著邊上的一具屍體踢了一腳,把這具只剩下軀幹,腦袋和右腿不翼而飛的殘屍踢得在地上滾出了一條血溝:“奶奶的,咱們怎麽就這麽倒黴,還要在這裏給這些死人頭收屍,真他娘的晦氣。”

另一個滿臉兇悍的黑臉漢子,腿上給劃了兩道口子,這會兒正在撕自己的衣服裹傷,聽到這話後,恨恨地說道:“可不是,大和尚,誰叫你沖那麽前,害得我也跟你後面倒黴。”

那和尚一下子火上來了:“娘的,那時候哪個不是在沖?你難道沒有沖?前面的幾個家夥直接給分了屍,咱這都算運氣了。”

最先和天狼打鬥,使鋸齒刀的魔教高手葉孟天在剛才伏身於地,又拉了兩個給他砸倒的家夥當肉盾,加上滾到的地方正好是個小坑,居然神奇地躲過了一劫,不過也是所有人中間傷得最重的,幾乎起不來身子,他煩躁地吼道:“吵他娘的蛋吵啊,小閣老說了,把兄弟們收屍埋了,一會兒抓了那對狗男女,咱們肯定是有賞的,畢竟咱是真刀真槍上去幹,比縮在那後面的人更能得賞。”

話音未落,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透著無盡的殺意:“不用了,我會讓你們盡快跟你們的兄弟們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