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回 巫山血雨

屈彩鳳的心也跟著下沉,聲音都有些變調:“你,你又在搞什麽鬼!”

嚴世藩笑著一指遠處的巫山派總舵:“你看,你的兄弟們不是都在寨中嘛!”

屈彩鳳的雙眼圓睜,身子都在發著抖,一邊嘴裏不信地說道:“不,不會的,我的兄弟們是分頭突圍的,不會的。”

一邊把頭轉向了遠處的總舵大寨,只見那裏已經是燈火通明,原本已經空曠的大寨中,這會兒人山人海,廣場上,哨塔中,到處都是人,只不過全是給點了穴道,又用繩索牛皮筋牢牢地捆綁,嘴裏塞著布條,而眼睛上蒙著黑布的巫山派徒眾,就在廣場正中間的,卻是那些幾個時辰前跟著天狼和屈彩鳳一起突圍出去的總壇衛隊的女兵們,林千源的一只胳膊已經沒了,傷口處不停地冒著血,被捆得跟個肉棕子一樣,扔在最顯眼的位置!

屈彩鳳的嘴裏吐出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她再也站不住,一下子癱倒到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天狼的心也是如刀割一樣,他很想這時候把屈彩鳳抱進懷裏,想盡一切辦法去安慰她,可是現在虎狼在側,屈彩鳳畢竟是個女人,這時候她可以崩潰,而自己不可以!

於是天狼壓抑著心中的悲痛,盡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對嚴世藩說道:“嚴世藩,你果然歹毒,既然你一早地已經查到我們突圍的動向,將我們的人分頭截殺,現在又為何要把他們帶回巫山寨中?是想逼我們投降嗎?還是想得到你想要的那東西?”

嚴世藩哈哈一笑:“天狼,你們投不投降的老子沒興趣,至於那東西,我現在也不指望你們能給出真貨,把你們拿下之後,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只不過現在嘛,我們想跟你們玩一樣遊戲,讓你們親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地自食惡果!”

屈彩鳳吼道:“嚴世藩,你,你不得好死,你在我們的人裏放了內奸,不然,不然我們的人為什麽還會每天飛鳥傳說報平安!”

嚴世藩得意地笑道:“屈姑娘,你現在才知道這一點,太遲了。你不是在巫山派總舵裏埋了幾萬斤炸藥嗎?這會兒我就會讓你親手種下這一惡果!”

屈彩鳳的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嚴世藩,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嚴世藩的臉上遍布殺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就是你們聚眾謀反,對抗朝廷的結果!”他的手高高地舉了起來,一只火把跑到了他的手上,只要他的手一落,那他的手下就會點燃火藥的引火線。

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閃,這個時候,一切言語都沒有作用,只有擒賊擒王,拿下嚴世藩,這寨中人才有一線生機,屈彩鳳已經心神大亂,不可再戰,而這個重任,舍我其誰?!

天狼的周身紅氣暴漲,兩只眼睛變得血紅一片,斬龍刀交到右手,斜向地下,身形快得不可思議,直射嚴世藩,這回他不需要刀上有任何幻影,也不需要那種平時凜然的氣勢,一切只追求一個快字。

只可惜有人的動作比天狼還要快,那個黑衣蒙面的老者的影子還停留在剛才所站的地方,而人居然已經擋在了天狼的身前,一柄金光閃閃的長劍不知道從哪裏現到了他的手中,而濃烈的黑氣轉眼間就把他整個人圍繞了起來,天狼只感覺到一陣強大無比的氣墻瞬間橫在了自己的面前,讓他無法突破。

天狼的牙一咬,一般的武者碰到這種強力阻擊,首要的選擇就是全身而退,尤其是要向側後的生位急閃,以避開對方的追擊,而天狼這會兒心急如焚,心裏想的就是盡早擺脫這功高蓋世的蒙面老者的追殺,於是也不後退,反而大步向前,人刀合一,直劈那團混沌的黑氣。

“噗”地一聲,天狼連人帶刀地沖進了這團黑氣之中,卻發現自己的周身都被這團黑霧所籠罩,無邊無際,一團漆黑,而那老者陰森可怖的笑聲卻是在黑氣之中若隱若現。

天狼心中暗叫不好,看來這老者的武功之高,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他應該是早就算計到了自己會悍勇直進,而故意把自己困在了這個空間之中,冰冷刺骨的黑氣開始侵蝕起他周身的紅色護體真氣,而天狼能清楚地感覺到,金光偶爾地一閃而沒,那是老者的金劍,正在找機會攻擊自己的薄弱之處。

天狼收起了速戰速決或者是靠氣勢迅速打退對手的打算,轉而抱元守一,斬龍刀帶起萬千刀光,先是把周身護得水潑不進,而他那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而在仔細地捕捉著那一閃而沒的金色劍影。

這是一場漫長,寒冷,艱苦的較量,天狼感覺到自己在和一個看不見的對手作戰,嚴世藩當年在蒙古大營裏一旦占據了上風,就把自己幾乎逼入了絕境,這終極魔功的邪惡可怕之處可見一斑,而這個蒙面老者身為嚴世藩的師父,功力比起當年的嚴世藩更強,連人都不用露面,就把自己困得死死的。